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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由沏茶泡茶引发的灭门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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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由沏茶泡茶引发的灭门血案
——证伪现传“程甲本”及彻底洗刷高鹗蒙受的深重冤屈


去年三月末到今年年初,我暂时放下了“120回红楼梦原本真本”的校注工作,集中精力在腾讯“大家”撰写“细读红楼”专栏。这是一次理顺研究思路、整理既有研究成果的过程,也是狠发一笔小财的愉快经历。现在,小钱也挣够了,专栏也厌倦了,我又重新回到校注本的正轨上来——我知道,在整理校注本这件事上,我的收益只会更大。果不其然,今天早上就大发特发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学术研究领域,没有足够的耐心细致、敏锐的眼光和万里奔袭的持久凶狠,很难取得真正的发现。今天早上的发达,就是这三方面精彩结合的必然结果。

我不打算长篇大论,长话短说,杀人不眨眼,见血封喉。

我的校注工作,本是以国图出版社出版的程甲本影印本为底本,参校双清仙馆评本(王雪香评本)进行的。在两次三番逐字逐句的校核过程中,我发现,程甲本(主要是后40回)突然冒出了“沏茶”的写法,而全部的“沏”字非常明显地是在原本上贴改或挖改而成,即由“切”字加上“氵”旁合成,绝不是原本文字。



例如:

第72回
賈璉忙也立起身來,說道:“好姐姐,略坐一坐兒,兄弟還有一事相求。”
說著,便罵小丫頭:“怎麼不好茶來?快拿乾淨蓋碗,把昨日進上的新茶一碗來!”


第80回
王一貼命徒弟們:“快好茶來!”


第82回
黛玉微微的一笑,因叫紫鵑:“把我的龍井茶給二爺一碗。二爺如今念書了,比不的頭裏。”
紫鵑笑著答應,去拿茶葉,叫小丫頭子茶。

紫鵑道:“我們這裏了茶,索性讓他喝了再去。”


第89回
雪雁了茶來,寶玉吃著。

第94回
平兒答應,就趕著去了。不多時,同了環兒來了。眾人假意裝出沒事的樣子,叫人了碗茶,擱在里間屋裏。眾人故意搭赸走開,原叫平兒哄他。

第118回
這裏寶玉和賈蘭講文,鶯兒過茶來,賈蘭站起來接了。


那么,“沏”字覆盖的原文,究竟是什么字呢?

根据程甲本前文,以及对比王评本,我判断凡“沏”字改处原文必定是“泡”字,红楼泡茶不沏茶,泡茶才是原本真本的写法。欧阳健和曲沐等人整理的“程甲本”,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一处不落地沿用了“沏茶”的错误写法。


但是,我的疑惑在于,号称以程甲本为底本的王评本并非处处都“泡茶”,竟然也有“沏茶”,如第82回的前两处,以及第94回的一处;而第118回王评本既不“沏茶”,也不“泡茶”,而是作“捧茶”——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专栏写了近一年,问题也就拖了近一年,但是问题终究需要被解决。


待我近期重新来考虑这个问题,我发现更奇怪的现象——不但号称原刊于道光壬辰(1832)的双清仙馆本既“沏茶”又“捧茶”,远在日本东京大学文化研究所的光绪二年聚珍堂活字印本也是如此,这个本子是双清仙馆的翻刻本。


引起我警觉的是,我知道,日本方面购藏的多部红楼梦刊本,都是陶湘陶洙高价卖给日本草包留学生仓石武四郎的,有没有可能聚珍堂本乃至传世的双清仙馆本都经陶洙篡改呢?我仔细反复看过两部影印件,的确看不出来贴改挖改的痕迹。

我又查核了王伯沆评点本的底本文字,“沏茶”“捧茶”之处全同双清仙馆本和聚珍堂本,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程甲本原本真本确有“沏茶”“捧茶”的写法吗?还是王伯沆拿到的这个本子来自陶洙?王伯沆肯定跟陶洙有交往,因为陶洙伪造的“戚序本”明显有针对性地反驳了王伯沆关于贾宝玉“面若中秋之月”的评点。

还有什么程甲本的参考本吗?不要扯什么东观阁系列刊刻本了,那些都是陶湘陶洙董康伪造的假古籍,因为这些系列刊刻本或多或少在文字上雷同于陶湘陶洙董康伪造的程乙本。

我查核的目标集中在了张新之评点、孙桐生刊刻的“妙復轩评本”上,这个妙复轩评本正文用的就是程甲本;另外,自清末开始极为流行的“三家评本”(《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正文,沿用的就是孙桐生校核刊刻的妙复轩评本。

好的狠,我一核对,但凡程甲本作“沏茶”、王评本作“沏茶”“捧茶”之处,妙复轩本和三家评本无一例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俱作“泡茶”!红楼泡茶不沏茶,这就是铁证!妙复轩评本的正文显然更有资格称为红楼梦的原本真本。


但是,由此进一步引发的问题可更严重了。首先,王评本既然以程甲本为底本,怎么会突然冒出“沏茶”“捧茶”的写法呢?其次,更为严重的是,我在继续逐字逐句的校勘工作时竟然发现,妙复轩评本的正文文字相当规范,相比之下,“程甲本”的讹脱衍倒等错误简直比比皆是。难道程伟元和高鹗仔细校勘的心血还不如后世翻刻的孙桐生?第三,在多处与妙复轩本正文存在异文时,程甲本往往同于王评本。为什么这两个本子会如此不同于红楼梦原本真本呢?

今天早上我猛然醒悟过来,所谓的程甲本、所谓的双清仙馆评本,都不是原刊本,而是后世的翻刻本,它们大大悖离了红楼梦的原本真本。那么,陶洙等人是翻刻程甲本和王评本的造假者吗?

这时我注意到一个明显的事实——妙复轩评本和双清仙馆评本只有程伟元的序,而没有高鹗的序!红楼梦刊本早期的翻刻本,竟然没有高鹗的序!高鹗的序惟见于这个所谓的“程甲本”、以及陶洙等人伪造的程乙本和东观阁系列刊本!

学界早已指出,程甲本和程乙本有部分活字完全相同。我翻看第119回第五页,程甲本和程乙本这一页活字版式完全一致。当初我以为陶洙抽毁了珍贵的程甲本用以伪造程乙本,现在我才明白,程甲本和程乙本都是陶洙等人伪造的。

陶洙等人伪造了高鹗的序!

我稍微回顾了一下历来对于高鹗与红楼梦关系的论述,一个明显的事实是,没有任何可信的证据证明高鹗续写了红楼梦,不但如此,而且没有任何可信的证据证明高鹗与小说红楼梦、与程伟元有任何关系。所谓高鹗的月小山房诗文遗稿中,竟然有高鹗“重订”红楼梦,即刊刻程乙本的题诗,骗鬼啊,这不明摆着是陶洙伪造的假货吗?!


结论:

1、妙复轩评本正文才代表了红楼梦的原本真本文字;
2、现传程甲本和双清仙馆评本都是陶洙等人伪造的刊本假古籍;
3、高鹗与红楼梦的刊刻整理没有丝毫关系,高鹗参与续补红楼梦是陶洙等人炮制的弥天大谎;
4、以冯其庸、杜春耕、胡文彬为代表的红学界高层早就知道这一事实;
5、我代表曹頫最强烈地谴责并最恶毒地诅咒这个万恶的红学界,我的诅咒会世世代代暴虐摧残你们的子子孙孙,直到你们的末世子孙像惨遭屠戮的孽畜恶鬼一样发出哀嚎忏悔,在地狱硫磺的烈焰中向我和曹頫求饶!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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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贼巨骗冯奸其庸一生作伪罪恶滔天死有余辜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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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贼巨骗冯奸其庸
一生作伪罪恶滔天死有余辜遗臭万年

以国贼巨骗冯奸其庸为首、以红研所和红学会为核心的红学诈骗集团,是自古以来最肮脏、最卑劣、最愚蠢、最下贱的流氓无赖草包群,这个集团的每一个作恶情节恶劣的犯罪分子,都该抄家灭门,千刀万剐,碎尸喂鼠。

你们不怕报应吗?凶残的报应马上就会到来!你们这群孽畜恶鬼不如的人间渣滓,数十年来进行了系统的、大规模的、分工协作的造假撒谎诈骗谋财,你们不但长期隐瞒陶湘陶洙董康伪造贩卖系列脂砚斋评本的犯罪行径,而且长期隐瞒陶湘陶洙董康伪造贩卖程甲本、程乙本、东观阁系列刊本、各种涉曹雪芹材料的犯罪行径,你们还刻意隐瞒陶湘陶洙董康伪造贩卖所谓的“妙复轩评本”、“双清仙馆评本”、“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等各种刊刻本铅印本的犯罪行径。

你们大肆兜售各类假古籍,大肆撒谎造谣,你们数十年诈骗牟取的暴利足够你们世世代代在地狱最深处承受最残暴的刑罚。你们将会看到,你们的祖师爷伪君子胡适,终有一天被掘墓鞭尸挫骨扬灰!这也是你们每一个人渣的可耻下场!

看看,你们以为自己的诡计可以永远得逞,你们看到了,老子一个人就可以把你们的百年骗局打得粉身碎骨片甲不留!

国贼巨骗冯奸其庸,你的死期到了,还不赶快俯首就戮!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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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楼梦研究的终极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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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楼梦研究的终极说明


个人所从事的“120回红楼梦原本真本石头记”的校注工作走到今天这一步,得出如下结论,是势所必至,理所当然。

初始阶段,是世人不曾意料的小说文本解读。通过细读考证,论证了在现存120回红楼梦情节之下,隐藏了一条从1706年到1724年的真实年代序列,整部小说就是按照这个真实的年代序列逐年展开叙事。由揭示真实年代序列入手,又考证了元春原型曹佳氏和贾宝玉原型曹頫确切的生年,换言之,小说隐藏了曹佳氏的真实生日“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时”,隐藏了小说真正作者曹頫的生日1706年6月8日(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四月二十八日药王圣诞)。这些考证结论都可以得到确凿史料的精确验证。

由于上述考证结论成立,故确凿无疑地论证了现存120回小说是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完全出自同一作者曹頫之手,因此证伪了各种作者说和腰斩红楼的谬论,而且证伪了全部脂砚斋评本。

第二阶段,由上述论证出发,通过笔迹对比,确凿无疑地论证了陶洙(1878-1961?)就是伪造贩卖系列脂本的罪魁祸首。由于证伪了全部脂本,因此由脂本发端堆砌的“曹雪芹”必然倒塌;多方面的事实构筑的证据链,指证陶洙就是伪造贩卖一切涉曹雪芹材料的罪魁祸首,这些材料包括四松堂集、懋斋诗钞、绿烟琐窗集、延芬室集、枣窗闲笔、春柳堂诗稿、随园诗话等系列材料,有些是陶洙原创造假,有些是篡改史料造假。

在此阶段,还论证了程乙本必定是陶洙伪造的刊本假古籍。程乙本之伪,首在于明显违背(篡改)了小说原著隐藏的真实年代序列和曹佳氏的生日。作为程乙本刊刻工作底本的所谓“籀红室藏本”全本都是陶洙的亲笔特征笔迹。

第三阶段,在以国图藏程甲本为底本,参校所谓双清仙馆本(王希廉评本)的过程中,发现程甲本上“沏茶”的挖改贴改现象,由此引发对于程甲本的质疑。

核查自光绪七年以来的红楼梦刊刻本,程甲本上的高鹗序不见于其他刊本,惟见于陶洙伪造的程乙本和东观阁系列刊本;另外,程甲本上程伟元序首句“红楼梦本名石头记”及文中错字“接筍”亦不同于其他多部刊本。

再查有关高鹗与红楼梦关系的历来论述,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高鹗与红楼梦有任何关系,而所谓的高鹗诗文集“月小山房遗稿”中竟然有高鹗校订程乙本的题咏,故知所谓高鹗参与红楼梦校补工作是陶洙伪造的弥天大谎,高鹗序必伪,程甲本必伪。百年来高鹗蒙受的沉重不白之冤必须洗清。

证伪程甲本之后,所谓的妙复轩评本和双清仙馆评本也受到严重质疑。此两本有着跟程甲本一样的程伟元序;此两本在部分刻字上完全相同(特殊结构特殊写法),在某些词句的错误上完全相同——我因此严重怀疑此两本出自共同的刻工,并有着共同的刊刻工作底本。

查徐润与光绪十年在上海广百宋斋铅印的《增评补图石头记》,该本历来被红学界诡称为“王希廉姚燮合评本”。事实上,这个本子是王希廉、姚燮和张新之的三家合评本,这个本子的行间夹评都是太平闲人张新之独创的评点。

对比该本的张新之评点,跟所谓的“妙复轩评本”中的张新之评点大不相同,故知此“妙复轩评本”乃至所谓“双清仙馆评本”必定是陶湘陶洙董康伪托盗印的刊本假古籍。由于此“妙复轩评本”正文和评点全同于“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后世称“三家评本”),故知假托光绪年间铅印石印的各部“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都是陶湘陶洙董康等人伪造。

120回红楼梦原本真本石头记的小说正文,就是影响极大的《增评补图石头记》的正文,这是关于小说文本的终极结论。

由上述论证,可以清楚看到,学术骗子伪君子胡适的学术生涯,从一开始就跟陶湘陶洙董康等人紧密胶合在一起,胡适赖以立论的一切重要材料,无不是陶湘陶洙董康伪造的假货,伪君子胡适终身造假撒谎,至死不悔,是中国现代学术史上罪大恶极的谎言家学术骗子。

以国贼巨骗冯奸其庸、周奸汝昌为首、以红研所和红学会为核心的红学诈骗集团,数十年来进行了系统的、大规模的、分工协作的造假撒谎诈骗谋财,不但长期隐瞒陶湘陶洙董康伪造贩卖系列脂砚斋评本的犯罪行径,而且长期隐瞒陶湘陶洙董康伪造贩卖程甲本、程乙本、东观阁系列刊本、各种涉曹雪芹材料的犯罪行径,还刻意隐瞒陶湘陶洙董康伪造贩卖所谓的“妙复轩评本”、“双清仙馆评本”、“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等各种刊刻本铅印本的犯罪行径。红学诈骗集团不但误人子弟,而且谋财害命,其腰斩红楼的深重罪恶,实实在在遗臭万年。

现在,中国的知识界、学术界、新闻界、所有的红楼梦爱好者,尤其是司法纪检部门,必须立即行动起来,对此红学诈骗集团予以毁灭性打击!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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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评补图石头记》引发的多米诺牌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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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评补图石头记》引发的多米诺牌风暴
——浅谈百年“红学”骗局全盘覆灭稀巴烂的新导火索


从2008年7月陶洙伪造贩卖系列脂砚斋评本的骗局被揭穿以来,以国贼巨骗冯奸其庸、周奸汝昌为首,以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及所谓“民间组织”中国红楼梦学会为核心的“红学”诈骗集团,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死扛境地。历来造谣诈骗的垃圾刊物《红楼梦学刊》发文自陈“惊心动魄”,上海的几个老骗子强烈要求记者不要发报道,南京大学中文系的草包伪君子苗某公开号令“无论陈林说什么,我们都要沉默沉默再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可惜,貌似庞大的“红学”诈骗集团早已丧失了“为王前驱”杀人灭口的特权,讲理讲不过,吵架吵不赢,单挑挨个惨死,围殴一败涂地——回顾一下被人挑唆着当枪使的老骗子邓遂夫当场对质落荒而逃的丑态,“红学界”能不尿裤子乎?然而“红学”骗子们在沉默中也不得好死,因为凶残暴虐的报应不是简单的集体算总账,而是挨个过堂拉清单。

七年过去了,“红学界”在可耻可悲可笑的沉默中等到了什么好果子?先是等到了全部涉曹雪芹史料被证伪,“程乙本”被证伪,又等到了苏州图书馆馆藏“徐传经批本”被证伪,你们还要继续死扛,然后就等到了今天“程甲本”被证伪,“高鹗续补”被证伪,“妙复轩评石头记”被证伪,“双清仙馆评本”被证伪,一切“金玉缘”被证伪,以及由此连带的一切跟上述刊本相关的全部谎言被证伪——百年“红学”骗局粉身碎骨,片甲不留。

现在,“红学界”的全部涉案分子,就等着下地狱去跟阎王小鬼哭喊哀嚎,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知道,考察《增评补图石头记》对我而言有点晚,咱版本知识缺乏呀,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呀,底子太薄见识不广,只会骂人人品不好,还不懂书法;但是,对“红学界”这帮骗子而言,这凶狠的报应来得实在是于无声处听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呀。

《增评补图石头记》,“红学界”六十年来对此铅印本的介绍,众口一词皆曰“王希廉姚燮评”,首先定调的是五十年代初周绍良(一粟)的《红楼梦书录》,此后“红学界”从未改口,从撒谎造谣的各种概述性小文,到混吃骗喝的各种博硕专题,无不如此。指鹿为马,众口铄金,此地无银三百两,奇情怪状蔚为大观。

周绍良是个什么东西?周绍良不是个东西,周绍良是伙同陶洙伪造贩卖“北师大本”的骗子谎言家,是收藏陶洙大批假货欺世盗名的败类。现在接盘的是还在摇头晃脑的杜春耕。杜春耕,你很快就知道周绍良在下面如何受苦,你就接着来。

检索中国期刊网,这么多年来,“红学界”专文介绍《增评补图石头记》的只有一篇,就是那个近年来花枝招展身段曼妙的“红学娼妓”曹立波所撰的《增评补图石头记的传播盛况述评》。在这篇奇文里,年纪轻轻就惯于出卖良知的曹立波口口声声“王希廉姚燮合评本”,还特别厚颜无耻地谎称“东观阁本大约百分之九十的批语都被吸纳到姚燮的评语当中”。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乎?曹立波淫丧东观阁,“曹立波大约百分之九十的良知都被吸纳到北师大老骗子张俊的骗局当中”。夥矣,老贼张俊毒草满堂,孙玉明执掌红研所,沈治钧行骗电视剧,苗怀明作乱南大文学院,曹立波又养了一个小骗子女硕士高文晶。

我去年买了个表,不去亲自核对校勘一下,真要稀里糊涂地被这帮骗子骗过去了。

号称“悼红轩原本”的《增评补图石头记》,是咱们大南粤国徐润(徐雨之)在上海开设的“广百宋斋”书局于光绪十一年(1885年)前后铅印出版的,纸墨精良,校对详审,简直卖疯了,坊间翻印多以此本为底本,到民国时期还继续风靡,可以说那半个世纪内的红楼梦发烧友大多读的就是《增评补图石头记》。

《增评补图石头记》一个显著的特点是,汇编了王希廉、张新之和姚燮对《石头记》的评点。在其卷首,有程伟元的“原序”、太平闲人张新之的“读法”、护花主人王希廉的“批序”“摘误”“总评”和大某山民姚燮的“总评”等。好嘛,为什么“红学”骗子们铁嘴钢牙一口咬定《增评补图石头记》只是“王希廉姚燮合评本”呢?

太平闲人张新之的评点是很邪乎的,《读法》称“《石头记》乃演性理之书,祖《大学》而宗《中庸》,故借宝玉说‘明明德’之外无书”;又说“是书大意阐发学庸,以《周易》演消长,以庄骚寓本旨”。这个平庸迂腐的读书人在评点方面就真的从学庸周易等方面展开瞎掰。《增评补图石头记》不但在卷首汇编了他的“读法”,而且在正文字里行间汇编了他的奇特点评——一言以蔽之,《增评补图石头记》的行间夹评全部都是张新之的奇谈怪论,与王希廉姚燮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红学”骗子们对此不置一词呢?

我们先来看看张新之的瞎掰:

卷一:炼成高十二丈【十二月也】见方二十四丈【二十四气节候也】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三百六十五度也】。


这【】中的行间夹评是谁做的?毫无疑问,这是太平闲人张新之的点评,是从周易的角度展开的瞎掰,跟王希廉姚燮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红学”骗子们竟然说,这是姚燮的评点!


对比号称张新之评本的《妙复轩评本石头记》,“红学”骗子们的拙劣骗局就天塌地陷山崩海啸了。

近日我花了五百大毛买了一部北图出版社影印出版的《妙复轩评本石头记》,底本是骗子杜春耕家藏(当然是陶洙原藏,周绍良续藏,然后不知如何递藏给了杜春耕),作序是草包张庆善。这个本子上的点评,当然没有任何争议地是“太平闲人张新之”的点评了。好的很,对比第一回对应部分:

炼成高十二丈【十二辰】四方二十四丈【二十四气】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周天度数三百六十五,积百年则三万六千五百有奇。一者,奇也,概岁差也。人生以百岁为率,此顽石是演人身为一小天,天不可补,故书不可续也】。

太邪门了吧,怎么太平闲人张新之的评点到了《增评补图石头记》里就变了味了呢?

不但如此,这部影印本《妙复轩评本石头记》中的绝大多数行间夹评根本不见于《增评补图石头记》!例如:

正文: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
夹批:十里,“实理”也。此书不演虚无。

正文:街内有个仁清巷
夹批:无中生有,则惟一仁。仁,种也;仁,人也。清,无所淆,则先天也。去水加心,则人情也。是此书大落墨处。

正文:姓甄
夹批:正发“真”字,实际与“假”字对照。

正文:名费,字士隐
夹批:“君子之道费而隐”。又,“费”、“废”同。


上述夹评完全不见于《增评补图石头记》!是徐润这个来自文化沙漠广东的索黑阉割了太平闲人的瞎扯蛋吗?当然不是,我一对比两部书的这些评点,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增评补图石头记》上的夹评,是货真价实的太平闲人的评点,《妙复轩评石头记》上的评点根本就是伪造的太平闲人评点;换言之,《妙复轩评石头记》根本就是伪造的刊本假古籍!

我为什么能一眼就看出这个问题来?非要我承认我就是石头记真正作者曹頫的转世灵童吗?作为一个古往今来无与伦比的卓越学者、大师、泰斗、专家,我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但是今天我不说。

上文所引妙复轩本评点,正是人渣陶洙伪造脂砚斋评点的源头啊!对比一下:

正文: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
夹批:十里,“实理”也。此书不演虚无。
甲戌侧批:开口先云“势利”,是伏甄封二姓之事。(“戚序本”同。)

小说正文:街内有个仁清巷
夹批:无中生有,则惟一仁。仁,种也;仁,人也。清,无所淆,则先天也。去水加心,则人情也。是此书大落墨处。
甲戌侧批:又言“人情”,总为士隐火后伏笔。(“戚序本”同。)

小说正文:姓甄
夹批:正发“真”字,实际与“假”字对照。
甲戌眉批:真。后之甄宝玉,亦借此音,后不注。(“戚序本”作“真假之甄。宝玉亦借此音,后不注。”)

小说正文:名费,字士隐
夹批:“君子之道费而隐”。又,“费”、“废”同。
甲戌侧批:废。托言将真事隐去也。(“戚序本”同。)


幸亏我去年买了个表啊,我先前以为是陶洙剽窃篡改了太平闲人张新之的独创评点,没想到啊没想到,陶洙这根本就是自家茅厕开阴沟,肥水不留外人田呐!

陶洙伪造了刊本《妙复轩评石头记》!

《妙复轩评石头记》怎么看怎么假,卷首程伟元“原叙”首句即错:“《红楼梦》小说本名《石头记》。”文中又有“接筍”的错别字。《增评补图石头记》所刊程伟元“原序”,写得规规矩矩:“《石头记》是此书原名。”“接榫”正确无误。

妙本中“太平闲人红楼梦读法”更加荒谬,小说名“石头记”和“红楼梦”并称;尤其荒谬的是,伪托“忏梦居士”孙桐生所作的“跋语”,开篇即称“太平闲人姓仝名卜年山西平陆人嘉庆辛未进士道光末官福建台湾太守”——哎呀呀,《妙复轩评石头记》抄本上“五桂山人”直点出太平闲人叫“张新之”,“落拓湖海,一穷人也”,陶洙丧心病狂的谎言真是无处可圆呐。

好嘛,现在明白“红学界”这拨必定永堕畜生饿鬼道的人渣为何要谎称《增评补图石头记》是“王希廉姚燮合评本”了。从周绍良开始,《增评补图石头记》是王希廉、姚燮、张新之合评本的问题根本不能提,一提就彻底证伪了《妙复轩评石头记》抄本和刊本。

我要顺带说一下,证伪了《妙复轩评石头记》,那么《增评补图石头记》卷首的“读法”和正文行间的夹批究竟出自谁手,就此又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证伪了《妙复轩评石头记》,可就好看得狠呐,比我当年揭穿陶洙伪造脂砚斋评本还要好看呐,天崩地裂,鬼哭狼嚎,血流成河,然后是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证伪了《妙复轩评石头记》,就同时立即证伪了“程甲本”、《双清仙馆(王希廉)评本》、《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等一系列刊本、抄本,百年“红学”的皇皇骗局粉碎性崩塌,片甲不留。

证伪了《妙复轩评石头记》,为什么就同时立即证伪了“程甲本”、《双清仙馆(王希廉)评本》、《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等一系列刊本、抄本?为什么百年“红学”的皇皇骗局就此粉碎性崩塌,片甲不留?想知道详情吗?你可以出一万文,来买我的“价值、洞见和美感”的雄文。不过,我也不卖。

简单的问题不用说复杂了,把简单的问题说得过于复杂,是中国自古以来无知无能臭文人的忽悠大法。证伪了《妙复轩评石头记》,就同时立即证伪了“程甲本”、《双清仙馆(王希廉)评本》、《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等一系列刊本、抄本,原因很简单,因为“程甲本”和《双清仙馆(王希廉)评本》有着跟《妙复轩评石头记》一模一样错误的程伟元“原序”,因为《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及其“金玉缘”系列刊本跟《妙复轩评石头记》有着一以贯之的“泡茶”,而几个“泡茶”恰恰是篡改了《增评补图石头记》中的“倒茶”和“捧茶”,于是就把自己泡渣了。

很显然,《妙复轩评石头记》和《双清仙馆(王希廉)评本》是趁着徐润《增评补图石头记》卖疯了的势头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而炮制出笼的,无非想说,咱骗子手里有王希廉的原本耶,有太平闲人的原本耶,快来买!

一位供职大学图书馆古籍特藏部的学兄,对于伪造《妙复轩评石头记》和《双清仙馆评本》这两部大刊本的事情,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工程量太大。嘿嘿嘿嘿,伪造《妙复轩评石头记》和《双清仙馆评本》这两部大刊本,又不是陶洙一个人干的事,陶洙有一个特别有钱的王八蛋亲哥、外号“淘气”的陶湘,又有实力雄厚的刻书大户董康。董康在京西法源寺寓所长年雇佣的文楷斋刻工数十年刻书不止,盛时刻工人数多达三百人,刻两部大刊本那是杀杀水啦。

嘿嘿嘿嘿,我仔细对比了一下《妙复轩评石头记》和《双清仙馆评本》,发现某些具有特殊笔画和特殊结构的刻字,在两部刊本中一模一样。特殊笔画和特殊结构,是笔迹鉴定的根本原则和方法,懂吗?具有特殊笔画和特殊结构的刻字在两部刊本中一模一样,说明两部刊本的写手是同一人。嘿嘿嘿嘿,我的古籍版本知识很贫乏,木有经过系统训练,又不懂书法,但是咱们老实不装13,有一分用一分,解决问题就是牛掰大发。

那么,伪造《妙复轩评石头记》和《双清仙馆评本》是在什么时候呢?嘿嘿,王瀣王伯沆曾手批《双清仙馆评本》,这个本子是1911年3月得自于“友人斋中”,这个友人是什么人呢?当然是跟陶洙一起混的坏家伙。这个时间点很有意思,因为狄葆贤和陶洙那时正在上海处心积虑地炮制“国初抄本原本红楼梦”,就是“戚蓼生序本”,狄葆贤想重金邀请“著名小说家”加批。王伯沆得到这个本子,是不是应了狄葆贤和陶洙的邀约呢?看起来是的,因为王伯沆认为宝玉“面若中秋之月”,就是一个大圆脸,“戚序本”成品中的评点则非常有针对性地批到:

此非套“满月”,盖人生有面扁而青白色者,则皆可谓之秋月也。用“满月”者不知此意。

顺便说一下,这条批语,被陶洙伪造的“甲戌本”一字不差地用在了眉批上。

非要否认戚序本是在批驳王伯沆,可以站出来走两步。半步即死,剧毒无治。

好,既然王伯沆是1911年3月得到的《双清仙馆评本》,那么《双清仙馆评本》的出笼应在此之前,但是也不会太早,太早了,生于1878年的陶洙还嫩着呢,陶湘董康还忙着伺候寡妇皇太后呢。我估计,《妙复轩评石头记》和《双清仙馆评本》大约是在1910年前后炮制出笼的。

证伪了《双清仙馆评本》,浙江图书馆馆藏的“徐传经批本”就立即同时被证伪。本博的读者都知道,老骗子胡文彬捏造了一部“苏州图书馆藏徐传经批本”,说得活灵活现,其实该本根本不存在。但是浙图确有一部“徐传经批本”,所批底本用的就是《双清仙馆评本》。我早知道这是假货,而是陶洙亲笔加批的假货。为什么呢?因为陶洙这个蠢材直接指出“大某山民”就是姚燮。有清一代,无人知道“大某山民”就是姚燮,“大某山民”即姚燮的事实,是1938年才被一个叫魏友棐的人发现的。好的很,现在双管齐下,更加便捷地证伪了“徐传经批本”。

证伪了《妙复轩评石头记》,就同时立即证伪了“程甲本”,这个问题是极其严重的。证伪了“程甲本”,就立即证伪了高鹗的叙;证伪了高鹗的叙,就立即证伪了高鹗参与续补《红楼梦》的弥天大谎。平白无辜的高鹗,被陶洙生拉硬扯来给腰斩红楼背黑锅,黑锅一背就是一百年,谁受得了?

高鹗跟红楼梦石头记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再胡掰乱扯就让你们老子娘喊你们回家吃饭关起门来狠抽大嘴巴子!

高鹗跟红楼梦石头记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人前得瑟、万众瞩目、人伦雅范、兲朝明星的胡适胡适之,就彻底暴露了其伪君子、谎言家、罪大恶极学术骗子的真面目。

胡适自以假博士的头衔出现在野鸡北大,其稀巴烂的学术生涯自始至终都跟陶湘陶洙董康的造假紧紧纠缠在一起,固胶投漆不可开。伪君子胡适的任何一个重要的红学论点的提出,无一不是根据陶湘陶洙董康炮制的假材料生发的谬论,所谓高鹗腰斩红楼的冤案,首罪胡适;胡适在中国现代学术史上的深重罪恶,任何一个伪君子谎言家都不能望其项背。总有一天,伪君子胡适的葬身之处,要被革命群众掘墓鞭尸挫骨扬灰。孔子的墓都能挖,胡适算个P呀。

不用多说了,百年“红学”彻底死了球了,折腾一百年,谎言全归零。什么曹雪芹呀,高鹗呀,这个材料那个本子呀,鸡毛大师呀,野鸡泰斗呀,傻缺民国范儿呀,马上隔儿屁了。现在,我就看着,数十年来饕餮着民脂民膏的“红学”骗子们,将被觉醒的民众如何撕得粉碎。据说袁崇焕当年被当街碎尸,分而食之,英雄的血肉还是可以养人的,“红学家”们只配犬决。

作为对你们的奖赏,我会精心整理出原本真本曹頫原著《石头记》,光耀千秋,万古流芳。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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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我長了今年十五歲”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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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我長了今年十五歲”辨疑
——證偽姚燮手抄《讀紅樓夢綱領》及深挖陶洙更多作偽行徑


《增評補圖石頭記》卷四十五《金蘭契互剖金蘭語 風雨夕悶製風雨詞》寫到,黛玉對寶釵說:“我長了今年十四歲。”此句下有夾評:“原本作十五,見總評。

看到此,我一驚非同小可,主要是因為“原本”這個詞是陶洙偽造各種假古籍《紅樓夢》版本時的常用語。上述夾評到底是誰做的呢?“原本”上黛玉到底是“十四”還是“十五”呢?

我仔細查了一查《增評補圖石頭記》卷首附錄的護花主人和大某山民的各種總評摘誤等內容,未見有提及“原本”上黛玉自稱“十五”的內容。我再查此卷末的“總評”,果然在“大某山民評曰”之下找到了對上述夾評所涉內容的詳細說明:

按黛玉以十七歲死,在乙卯年,逆推是年壬子,則為十四歲。原刻是年作“十五歲”,則與寶玉同庚矣。然寶玉生日在四月,黛玉生日在二月十二,何以寶呼黛為妹,黛呼寶為哥耶?可見“十五”二字為“十四”之誤無疑也。況寶長於黛,書有明文,今故更正。

有鑑於此,上述卷四十五的夾評必出於大某山民之手,而全書的全部夾評亦出於大某山民之手,這是無可置疑的事實。由此事實出發,則可以有更多十分有趣、意味深長的重大發現。

首先要追問的是,大某山民看到的《石頭記》原刻本,真的是作黛玉自稱“十五歲”嗎?從夾評和回末總評的內容來看,《石頭記》原刻本此處正是作“十五歲”而非“十四歲”,“十四歲”是大某山民更正的結果。

不過,這還只是根據《增評補圖石頭記》單方面批語的內容做出的判斷,所謂“孤證不立”,還應該結合其他方面的證據加以驗證。

大某山民何許人也?這個疑問長期以來懸而未決,直到上世紀三十年代末,一位名叫“魏友棐”的人發現了“鎮海姚梅伯先生”的遺著手稿《讀紅樓夢綱領》,“大某山民”是姚燮的答案才得以揭曉。

魏友棐和洪荊山校訂了這部遺著,改名《紅樓夢類纂》,由上海珠林書店於民國廿九年十一月印行出版。

我的疑問有二:

首先,《紅樓夢類纂》卷首所附的《鎮海縣志姚梅伯傳》並未提及姚燮手批《石頭記》或《紅樓夢》,著錄書目中也無相關內容;

其次,“咸豐十年庚申秋七月復翁手抄”的“原序”,完全沒有提及此遺著的原名。

那麼,《讀紅樓夢綱領》到底是姚燮定的名,還是魏友棐之前的手稿收藏者定的名呢?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因為曹頫原著的小說從來都是叫《石頭記》,而不叫《紅樓夢》;“紅樓夢”一定是陶洙偽造刊印假古籍時篡改的小說名。

如果姚燮的手稿的確原名“讀紅樓夢綱領”,則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是陶洙偽造的假古籍;如果不是,則我幾乎可以肯定這部手抄本經過了陶洙之手,定名為“讀紅樓夢綱領”,然後遞藏到了魏友棐。

魏友棐在“魏序”中寫到:“今坊間有大某山人手批紅樓夢本,即出先生手筆。”這個說法很奇怪,因為現在所知的大某山民評本,一是與護花主人王希廉的合評本《增評補圖石頭記》,一是陶洙偽造,號稱與王希廉、太平閒人張新之評點匯錄的“三家合評本”《增評補像全圖金玉緣》,並沒有大某山民單評或合評的名為“紅樓夢”的版本。

魏友棐是否習慣性地將《石頭記》成為“紅樓夢”呢?或者是別的人所不知的原因,如確有號稱大某山民單評或合評的“紅樓夢”?如果是這後一種情況,那麼魏友棐很可能是看到了現藏浙江省圖書館、陶洙偽造、號稱“徐傳經批本”的雙清仙館王希廉評本《新評繡像紅樓夢全傳》。這個刊印本上面,我知道,的確有陶洙親筆抄錄、指為姚燮原評的批語。

想到這裡,再翻一翻《紅樓夢類纂》,果然在書後的《諸家撰述提要》中發現所謂“洞庭王氏紅樓夢新評一百二十卷”的條目:

吳縣王希廉雪香評本,道光壬辰歲雙清仙館刻,前附總評一卷,問答一卷,其分評於每卷後,條列之尚稱辨晰,原本刻本稱最善者,但檢校疏略,殊多亥豕之訛。

由於《新評繡像紅樓夢全傳》百分之百是陶洙偽造的假古籍刊刻本,因此所謂的“姚燮遺著”要么全盤出自陶洙親筆偽造並定名為《讀紅樓夢綱領》,要么經過了陶洙的篡改增刪和定名。

行文至此,我不禁又怒火中燒,所謂的《讀紅樓夢綱領》根本就不可信,所謂“大某山民是姚燮”的判斷根本就不能成立;魏友棐要么是上了陶洙的當,要么就是陶洙的槍手走狗馬前卒。

我更火大的是,《諸家撰述提要》提到了一大堆名為“後紅樓夢”、“紅樓圓夢”、“紅樓復夢”、“紅樓評夢”等的書目,俱號稱嘉慶或道光年間刊刻。不用懷疑,這些冠名“紅樓”的刊刻本,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就是陶洙刊刻,先遞藏周紹良,現窩贓於杜春耕。

所謂的《讀紅樓夢綱領》根本就不可信,所謂“大某山民是姚燮”的判斷根本就不能成立,從其行文內容來看也可以判斷。如《叢說》一篇提到“紅樓之製題如曰俊襲人,俏平兒,癡女兒”等。“俊襲人”這個回目本出《石頭記》卷二十一“俊襲人嬌嗔箴寶玉 俏平兒軟語庇賈璉”,陶洙偽造的“程本”和“脂本”都改成了“賢襲人”。

《讀紅樓夢綱領》若引“俊襲人”,怎麼會說小說名“紅樓”而不是“石頭記”呢?好的狠,陶洙偽造的“雙清仙館評本”《新評繡像紅樓夢全傳》正是沿襲了《增評補圖石頭記》,作“俊襲人”而非“賢襲人”。《讀紅樓夢綱領》不是陶洙偽託姚燮偽造的手抄本,又是什麼?

再查《讀紅樓夢綱領》之《糾疑》篇,正好談到了黛玉“十五歲”的說法,原文如下:

四十五回黛玉云,我今年十五歲,當作十四歲為是。

對黛玉年齡的推斷,《糾疑》篇並不肯定,陶洙只是沿用了《增評補圖石頭記》中大某山民對小說年代的推定和對黛玉年齡的推斷,而後者的判斷不但很肯定,而且據此直接改動了小說原文的“十五歲”。

陶洙不是很喜歡偽託“原本”麼,好的狠,在陶洙偽造的王評本、妙复軒張新之評本、“三家評本”、“程本”和脂本中,凡涉及此處黛玉的年齡,正文一律是“十五歲”,而不是大某山民擅自更正的“十四歲”。

由此判斷,曹頫原著《石頭記》原文此處一定是“十五歲”。將來我的校注本是要校正並做出校記的。

我還要特別註明的是,曹頫此處的“十五歲”當然是錯的,這是他改動數字筆劃以隱瞞人物真實年齡,打亂小說真實年代序列手法的一處顯證。對於曹頫的這個手法,我已有專文論述,在此不贅。此處黛玉正確的年齡,不是十五歲,也不是十四歲,而是十二歲。

最後,順便說一下,既然《增評補圖石頭記》上的夾評必定出自不知名的“大某山民”之手,託名張新之的“妙復軒評本”就更見其假且必出自陶洙偽造了,因為所謂張新之的夾評,不少是根據“大某山民”的原評發揮而來的。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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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部门权威笔迹专家论证陶洙伪造“脂评本”

秋桐屬雞不屬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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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桐屬雞不屬兔
——從秋桐屬相再證《增評補圖石頭記》之真和“程甲本”之偽

今天才知道,我被陶洙所害的根本原因。我對《石頭記》隱藏的真實年代的推定,常常被人拎出秋桐屬兔這一情節來質疑,因按我的推定,1720年17歲的秋桐當然不是屬兔,而是屬羊。沒辦法,我只能老實說,曹頫要這麼寫,也不是我的問題,原文就是這樣。今天知道了,秋桐屬兔不是原文,秋桐屬雞才是原文。按小說原文元春死於乙卯年,逆推秋桐17歲時正好是癸丑年(大某山民就是這麼推的),再逆推秋桐生於丁酉年,正好是屬雞。

我能說髒話嗎?我不能說髒話嗎?艹泥馬,紅學界真該全體打靶上絞架。

“程甲本”第六十九回:
偏算命的回來又說:「係屬兔的陰人沖犯了。」大家算將起來,只有秋桐一人屬兔,說他沖的。

《增評補圖石頭記》卷六十九:
偏算命的回來又說:「係屬雞的陰人沖犯了。」大家算將起來,只有秋桐一人屬雞,說他沖的。

我耐煩再補充兩句:曹頫原著寫了一個表面上的小說時序,以元春死於乙卯年為原點可以進行推算,秋桐的屬相雞就正好符合這個表面的時序,陶洙篡改成秋桐屬兔,就打亂了這個時序;另一方面,曹頫又在情節之下隱藏了一條真實的年代序列,即我所揭示的從1706年(丙戌)到1724年(甲辰)的真實年代序列。

紅學界這群王八烏龜,以馮其庸為代表,早就泥馬隔壁的知道《增評補圖石頭記》是真本,早就知道一考察《增評補圖石頭記》就會戳爆紅學百年謊言。艹泥馬拉隔壁的,你們再死扛,你們的子子孫孫都要遭最惡毒的報應,一個都跑不掉。


(艹泥馬呀艹泥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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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滿門抄斬“紅學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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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滿門抄斬“紅學界”
——曹頫原著百廿卷《石頭記》原文眞本橫空出世


曹頫原著《石頭記》被稱為曹雪芹原著、高鶚續《紅樓夢》是一場百年騙局,是中國學術界、文化界和新聞界愚蠢卑劣本質的恥辱象徵。

曹頫原著《石頭記》,現傳最早的版本,是1885年徐潤在上海所設廣百宋書局以現代印刷術刊行的《增評補圖石頭記》,日本帝國印刷株式會社和中國商務印書館先後翻印,流傳極廣。

但由於自胡適以來的“紅學界”長期欺騙,《增評補圖石頭記》竟然逐漸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陶洙董康等人偽造的假古籍“程甲本”、“程乙本”、“脂硯齋評本”等卻肆行於世,敗壞學術,誤人子弟,謀財害命,荼毒蒼生。

陶洙親筆偽造全部“脂硯齋評本”,簡單的筆跡對比就足以定案,“紅學界”呆若木雞,驚恐萬狀,夫復何言。

《增評補圖石頭記》對勘“程甲本”,兩本存在大量異文;逐字校勘研究,一百二十回“程甲本”從頭到尾訛、脫、衍、倒,比比皆是,觸目驚心;至於種種荒謬絕倫的對《增評補圖石頭記》原文的篡改增刪,令人切齒拊心,怒不可遏。

作偽篡改者誰?敗類陶洙陶心如是也,幫兇董康、陶湘、胡適是也。

“程甲本”異於《增評補圖石頭記》之文字,大量被各個“脂本”繼承,陶洙罪惡昭彰,無所遁形。

陶洙據《增評補圖石頭記》炮製的假古籍可多呢,最大的三部就是所謂“護花主人王雪香”的“新評繡像紅樓夢”、“太平閒人張新之”的“妙复軒評本紅樓夢”,以及“王雪香、張新之、‘大某山民’姚燮”的“三家合評本紅樓夢”。

曹頫的原著叫“石頭記”,“石頭記”被稱為“紅樓夢”是陶洙的惡劣篡改,“紅樓夢”卷首的程偉元序都被陶洙篡改了,“高鶚序”更是無中生有的捏造,高鶚跟《石頭記》絲毫關係都沒有。

全世界普通讀者這一百年來都上了陶洙的當,都上了胡適的當,都蒙受了“紅學界”的長期欺騙!

陶洙為何篡改和偽造這麼多假古籍?因為董康、陶湘、陶洙是一群毫無道義、卑鄙惡劣的盜版書商,借篡改偽造而偽託“原本”“眞本”,大肆詐騙謀財。

胡適自1920年開始大張旗鼓搞『紅學』,其所用小說文本及所謂『曹雪芹生平史料』,全部是陶洙親手偽造,必定來自董康和陶洙,蔡元培曾充當假古籍的二傳手。胡適的基本結論,不是他的偉大發現,而是早由陶洙董康預設,胡適不過是傳話的大喇叭而已。

胡適大搞『紅學』,首在為個人邀名,同時是為董康陶洙販賣假古籍充當吹鼓手。此後,不但董康陶洙偽造的“程甲本”和“程乙本”分別大肆刊行,胡適還為亞東書局刊行的“程乙本”作序鼓吹。胡適拿了董康多少好處?一生勤於寫日記的胡適,關於大搞『紅學』的早期日記,神秘地消失了。

1927年,胡適自日本歸國,又在上海勾結陶洙,策劃鼓吹販賣陶洙親手偽造的假古籍『甲戌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並為『甲戌本』撰寫長篇文章極力鼓吹。但是,胡適從來不敢將他『重金』購藏的『甲戌本』拿出來公示,因為這個本子太假了!


1930年,胡適和董康在其上海寓所招待來賓,曾在宴席上向四處購藏中國古籍的日本留學生倉石武四郎出示『甲戌本』。這一條不起眼的史料恰好暴露了胡適的虛偽卑劣。董康能不知道『甲戌本』是陶洙親手偽造的麼!是董康騙著胡適和倉石,還是胡適和董康聯手詐騙日本留學生?當然是後者!

1933年,胡適再次為陶洙親手偽造的『庚辰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撰文大肆鼓吹,其文中恰好明白揭示了『庚辰本』來自陶湘、董康和王克敏,都是陶洙的至親親友。胡適多年來竟然厚顏無恥地到處張揚其『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高論,卑劣偽君子言行不一欺世盜名。

1949年,胡適倉皇逃離北平,幾乎全部家資留在寓所,隨身僅帶了三套書,其中一套就是讓這個偽君子惶惶不可終日的『甲戌本』。胡適在島十幾年,受了無數批評,說不出任何正當理由,就是不敢將『甲戌本』影印行世。及至終於影印出版,漏洞百出,學界嘩然。


胡適死後,『甲戌本』託管於康奈爾大學圖書館,前幾年由上海博物館據傳以五十萬美元高價從胡適在臺後人手中回購。以馮其庸為首的大陸“紅學界”騙子,企圖繼續欺瞞天下,豈料有本人在此,單槍匹馬橫掃百年牛鬼蛇神。

偽君子胡適長年詐騙之得逞,首在於中國學界心智能力極其低下和道德品質極端敗壞。胡適謬論大行於世,則更是由於五十年代大陸學界的極端愚蠢和卑劣——為了不但要打到批臭胡適,而且要在學術成就上全面超越胡適,因此竟然在胡適謬論的基礎上大肆造假發揮。胡適當年津津有味地剪報看大陸的討伐批判,不知快何如之。


以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為核心,以馮其庸、周汝昌為魁首,以中國紅樓夢學會為陣營的“紅學界”,骨幹分子個個負案在身,肆行欺騙,罪不容赦。研讀過《增評補圖石頭記》的“紅學泰斗、大師、專家”,哪個會不知道陶洙偽造“程本”和“脂本”的事實?!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中國新聞界常年來吹噓製造的學界神主,有幾個不是紛紛捲入過“紅學”論爭的?又有哪一個揭開了關於《石頭記》研究的任何一項基礎懸疑?中國的學術泰斗、大師、專家,不過是一群自欺欺人的草包罷了。


一百年來,一個人,精確揭示了在小說《石頭記》中隱藏的真實年代序列和正確空間佈局,精確論證了小說的真正作者曹頫及其生世,甚至精確論證了元春原型曹佳氏的生辰八字、指示了曹寅次女探春原型的正確生日,無可置疑地全面揭開了陶洙作偽的百年驚天騙局。


面對這無與倫比的學術成就,中國學術界、新聞界置若罔聞,熟視無睹,充分展示了這群心智低劣的知識混子對於厚顏無恥本性的無比執著。


好的很,曹頫原著百廿卷《石頭記》陳林校注本就要出版,全面揭示作者生平、文本隱秘、版本校勘、百年騙局等真相,牛鬼蛇神一網打盡。後世的人們將懷著多大的輕蔑和仇恨,以一部偉大小說及其研究史,來唾棄這一百年的愚蠢、卑劣和荒謬。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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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国救民赶尽杀绝百年“红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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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國救民趕盡殺絕百年“紅學界”
   ——兼論由徐潤“廣百宋齋”鉛印書局《繪圖石頭記》證偽一切“紅學”謊言

開篇敬告將對此檄文產生“學術”、“文化”、“道德”、“修養”等不適感的讀者——在有關曹頫原著120回《石頭記》正確常識得到普及和公認之前,在自胡適以來直到如今以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及所謂“民間組織”中國紅樓夢學會為主體的“紅學界”騙子被繩之以法、掘墓鞭屍、挫骨揚灰之前,以“學術、文化、道德、修養”為抵擋檄文轟擊的藉口,純屬發嗲賣蠢的拙劣表演、荒謬無恥的扭捏作態、四褲全輸的裝十三經。

轟轟烈烈的百年“紅學”,不但淋漓盡致地展現了中國知識混子極其低劣的心智能力和極端敗壞的道德品質,而且是一場以“文化學術”為名進行的有組織、有計劃、有預謀、大規模、長期性的詐騙犯罪。最顯著的一項罪行是——曹頫原著120回《石頭記》不但被篡改題名為“紅樓夢”,而且被誣賴為高鶚“狗尾續貂”後40回——這是對中國文化學術和全體中國人民心智道德無窮無盡、肆無忌憚的羞辱。

鑑於百年“紅學”罪行如此深重,任何有志於救國救民、振興中華的有良知之士,都能認同必須以追殺納粹法西斯餘孽和邪教組織黑社會匪首的決心、勇氣及手段,徹底清算百年“紅學界”。

本篇檄文將要開列的誅殺名單,僅僅是稱得上“罪孽深重”的一小撮——千古罪人偽君子胡適、民國“聖人”董康、以陶湘陶洙陶北溟兄弟叔侄為核心的武進陶氏家族、國賊巨騙馮其庸、“紅學泰斗”周汝昌、“佛門重鼎”周紹良、國家圖書館善本部主任趙萬里、“民國公子”張伯駒、吳恩裕、王利器、侯堮、陳仲篪、“紅樓夢魘”張愛玲,以及以杜春耕、蔡義江、胡文彬、林冠夫、呂啟祥、劉世德、北師大老賊張俊、紅學會長張慶善、紅研所魁首孫玉明、沈治鈞、“紅學娼妓”曹立波、苗懷明、鄧遂夫任曉輝、孫偉科、歐陽健曲沐、蕭相愷、周思源、孫遜、陳維昭、陳克艱、遼寧文痞梁歸智、國圖小賊于鵬等為代表的“紅學界”骨幹分子。

“趕盡殺絕”,是對百年“紅學”深重罪惡和“紅學”騙子各項詐騙罪行的徹底清算,也是對“正確常識”、“科學方法論”以及“合理道義擔當”極度匱乏這悲慘現實的天打雷劈。

“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首在正人心;正人心,首在診治自欺欺人的迷亂癲狂;診治這“具有中國特色”的精神病,首在趕盡殺絕百年“紅學界”——這是救國救民、振興中華的首要重大文化指標和迫在眉睫的歷史使命。

如同任何謊言都經不起事實針錐的猛戳,近百年來眾所周知耳熟能詳的任何一條所謂的“紅學常識”,都經不起事實的檢驗——什麼程偉元高鶚於乾隆辛亥年冬至後五日以木活字排印“程甲本紅樓夢”,原著作者是“曹雪芹”,後40回是高鶚偽續;什麼“脂硯齋評本”是“最接近曹雪芹原著的古鈔本”,什麼曹雪芹生平史料和故居——得不到絲毫事實的驗證,卻都是自胡適以來直到今天“紅學界”骨幹騙子們長年累月、連篇累牘鼓吹的謊言。

戳爆這些謊言,也很容易,簡單的事實驗證就足以讓百年“紅學”騙局天翻地覆。例如,對比陶洙親筆筆跡和所謂“脂硯齋評本”,兩項筆跡一模一樣,完全一致,陶洙偽造販賣一切“脂本”,事實清楚,鐵證如山,偽君子胡適開創的“新紅學”就此粉碎性崩塌。

以國賊巨騙馮其庸為魁首的“紅學界”骨幹騙子們早就目驗過陶洙筆跡,怎麼可能不知道陶洙偽造販賣“脂本”的事實?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紅樓夢研究所校注本《紅樓夢》,以“脂本”之一的“庚辰本”為底本,騙人無數,害人匪淺;更遑論國家圖書館出版社、中華書局等出版的各種高價“脂本”影印本,牟取暴利,敗壞學術。“紅學”騙局,荼毒蒼生,不僅大陸港澳台,甚至日本、韓國、馬來西亞、新加坡、美國、歐洲,國際“漢學界”盡遭污損。

以反复可驗的基本事實構築的正確常識,顛撲不破,萬古不滅——眞正作者曹頫在120回《石頭記》情節之下,隱藏並暗示了一條自1706年到1724年的眞實年代序列,隱藏並暗示了賈寶玉亦即曹頫本人的眞實生日“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四月二十八日藥王聖誕”(1706年6月8日),隱藏並暗示了元春原型人物、曹寅長女、曹頫之姐、平郡王訥爾素嫡福晉曹佳氏的眞實生日“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時”(1692年2月18日大年初二);曹頫在小說中還隱藏並暗示了大觀園的正確建築佈局——省親別墅即榮禧堂,榮禧堂即省親別墅,大觀園是在榮國府大正房榮禧堂舊有建築群基礎之上改建擴建而來。這些客觀存在的文本事實,反复可驗,無可置疑地論證了120回《石頭記》全部出自曹頫之手,任何其他作者說和後40回續作說完全破產。

紅研所研究員胡文彬,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查閱清宗人府檔案、被稱為“小玉牒”(愛新覺羅宗譜)之一的《娶妻冊》,該檔案明確記載曹佳氏的生辰八字就是“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時”。近十年來,胡文彬對此項百年重大學術發現拒不公開說明,還將繼續保持緘默。胡文彬想幹什麼?胡文彬企圖捍衛其個人及所屬龐大“紅學”詐騙集團的既得利益。中國人民要警惕——“紅學”詐騙集團完全有可能喪心病狂地銷毀這項珍貴的歷史檔案。

銷毀、遮蔽、篡改、偽造,是自胡適以來“紅學”詐騙集團的慣用手法,“紅學”騙局眞是“垢污積深,黑幕層張,陷阱重重”,智者亦不免為其一時所欺;但謊言終究是謊言,總有無可遮掩的大漏洞令謊言破產。譬如,有關“曹雪芹”生平的種種“史料”,每一項都漏洞重重;國賊巨騙馮其庸主導“發現”的“曹雪芹墓石”,更是毫無干支紀年常識、荒謬絕倫的彌天大謊。要戳破這些謊言,最簡單的事實是——《石頭記》的作者是曹頫,“曹雪芹”是曹頫虛擬的小說人物,哪來什麼一堆破爛惡臭的“曹雪芹生平史料”?

“紅學”詐騙集團負隅頑抗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招數,就是自以為重重謊言可以充當護身符。當筆跡鑑定一舉揭穿陶洙偽造販賣一切“脂本”、“紅學界”骨幹騙子長期隱瞞和欺詐的罪行,騙子們除了像南京大學苗懷明叫囂呼籲的那樣“沉默、沉默、再沉默”,大概還心存僥倖地以為“程甲本”的謊言可以卻敵自保。

但是“程甲本”卻經不起逐字逐句逐頁的精細校勘檢驗,除了觸目驚心的多處挖改貼補,正文文字訛脫衍倒比比皆是,令人不禁生疑——若果眞如“程甲本”序言所述,程偉元和高鶚“細加釐剔”,怎麼就弄出這麼個破爛來?

對比現今流傳可見的各種鉛印本、石印本《增評補圖石頭記》,“程甲本”的謊言就破產了。《增評補圖石頭記》的卷首沒有高鶚序!而且從卷首包括程偉元“原序”在內的各種序贊、讀法、摘誤、題詩等,到小說回目和正文,從未將小說原名“石頭記”改稱“紅樓夢”,為何“程甲本”就將小說題名變成了“紅樓夢”呢?

對比小說正文,《增評補圖石頭記》和“程甲本” 存在大量異文,幾乎每一頁都有多處字詞句乃至情節的不同,“程甲本”甚至有多處比前者多出的文字。這種情況表明,要么是《增評補圖石頭記》篡改刪減了“程甲本”,要么是“程甲本”在前者基礎上進行了篡改增刪。若仔細對比兩項文字,則明顯可見“程甲本”錯漏荒謬,而《增評補圖石頭記》則合情合理,極少錯誤。難道“篡改者”的文字水平竟然高出原作者曹頫?

“程甲本”有一個最大最明顯的漏洞,即第八回竟然出現了“通靈寶玉圖”和“辟邪金鎖圖”,而這兩種圖在全部《增評補圖石頭記》中並不是正文所有,而是多個版本卷首的補圖!就此一例,“程甲本”完全破產,必然是在《增評補圖石頭記》基礎之上的偽造篡改!所謂高鶚參與程偉元的輯錄校勘刊刻工作,完全是彌天大謊,高鶚跟《石頭記》絲毫關係都沒有,背負上“偽續紅樓”的罪名,眞可謂百年奇冤!



“程甲本”異於《增評補圖石頭記》的文字,大量被陶洙親筆偽造的各種“脂本”繼承,陶洙偽造“程甲本”的事實至為顯然。陶洙還大肆改動“程甲本”,偽造出所謂程偉元高鶚在乾隆壬子花朝日排印出版的“程乙本”。論證陶洙偽造“程乙本”也很簡單,首都圖書館藏有一部被“紅學界”稱為“籀紅室藏本”的抄本,這就是“程乙本”刊刻付印的底本,全部筆跡跟陶洙偽造的“脂本”筆跡一模一樣完全一致。

“紅學”詐騙集團的資深騙子們早就知道《增評補圖石頭記》是百年“紅學”謊言的最後一道“防火牆”——明顯的證據是,騙子們一方面完全不提《增評補圖石頭記》與“程甲本”存在大量異文的問題,当然更是完全不提《增评补图石头记》卷首的补图为何出现在“程甲本”的正文之中;同時又在《增評補圖石頭記》的版本問題上大肆撒謊造謠,混淆視聽——杜春耕就是在這個問題上撒謊造謠的集大成者。

檢索“增評補圖石頭記”的介紹文字,“紅學界”眾口一詞詭稱這是清末徐潤在上海所設同文書局和廣百宋齋鉛印書局印製出版的石印本和鉛印本,後世各種翻版石印本和鉛印本都是據此而來,最著名的是日本“帝國印刷株式會社”和上海“商務印書館”的鉛印本。

事實眞是如此嗎?查《徐潤自敘年譜》及相關史料記載,徐潤屬下書局出版的小說《石頭記》,百分之百是且僅是廣百宋齋鉛印書局1885年印製出版的鉛印本,絕無石印本,而且題名根本不叫“增評補圖石頭記”,而叫《繪圖石頭記》,這是鉛印系列古本小說的一種,其餘有《繪圖聊齋誌異》、《繪圖水滸》、《繪圖三國志演義》等。檢索各本資料,扉頁俱標明“光緒某某年某某月上海廣百宋齋校印”字樣,鉛印本版心下方又印有“廣百宋齋校印”字樣。

號稱徐潤屬下書局出版的各種石印本鉛印本《增評補圖石頭記》,沒有一本如此標明版權信息,甚至沒有版權信息。

《增評補圖石頭記》的問題還大著呢,最明顯的是,迄今發現的任何一部《增評補圖石頭記》,無論石印鉛印,無論原版翻版,無論卷首回前畫面內容種種不同,第120回卷首第二張配圖題字,竟然全作“賈雨村歸結紅樓夢”,而小說回目又作“賈雨村歸結石頭記”。曹頫原著題名“石頭記”,不叫“紅樓夢”,是誰將配圖題字整成“紅樓夢”呢?

統稱為“增評補圖石頭記”的各種石印本和鉛印本,卷首和回前的配圖並不一樣,大致分為兩套系統,但與廣百宋齋鉛印本小說配圖相比,相當粗糙;這兩套系統的配圖,一套有卷首的“通靈寶玉”和“辟邪金鎖”圖,一套卻沒有;商務印書館1930年初版和1940年重印的鉛印本《增評補圖石頭記》竟然混亂地用了這兩套本子。

“光緒己亥(1899)孟夏上海書局石印”的一部《增評全圖石頭記》,就讓全部《增評補圖石頭記》及其相關謊言破產了——上海書局石印的這個版本,卷首缺了其他各種版本都有的“大某山民總評”。

這眞是令人恍然大悟)——所謂“增評補圖”,其實都是相對徐潤首先鉛印出版的《繪圖石頭記》而言,即在徐潤《繪圖石頭記》的基礎上改換、增添了卷首和回前的圖,又增加了徐潤本所無的各種序贊、摘誤、題詩乃至正文眉批和行間夾評——換言之,各種《增評補圖石頭記》,都是對徐潤本《繪圖石頭記》的盜版、翻印和篡改;也就是說,各種託言“悼紅軒原本”的“增評補圖本”,從程偉元原序,到護花主人(王希廉)批序摘誤讀法,到大某山民(姚燮)的卷首總評、正文夾評、回末總評以及其他各種題詩圖詠,全都是偽造妄添!

跟陶洙偽造的“程甲本”正文同屬一個系統的刊本“妙复軒(太平閒人張新之)評石頭記”,卷首“太平閒人紅樓夢讀法”竟然直接篡改搬用《增評補圖石頭記》卷首護花主人王希廉名下的《讀法》,把“石頭記”改成了“紅樓夢”,改得又不全。這是為什麼?什麼人這麼大膽?

如此多的漏洞,仔細想一想就能明白——各種託言“悼紅軒原本”的“增評補圖本”,從程偉元“原序”,到護花主人(王希廉)批序摘誤讀法,到大某山民(姚燮)的卷首總評、正文夾評、回末總評以及其他各種題詩圖詠,全都是陶洙這個超級人渣敗類的偽造妄添!徐潤首先出版的鉛印本《繪圖石頭記》,根本就沒有這些垃圾!董康、陶湘、陶洙等人見利忘義,偽託“原本”,大肆造假,牟取暴利。

正因為徐潤鉛印本原無這些垃圾,這些垃圾全部出自董陶等人之手,所以陶洙在偽造“程甲本”時,就膽敢改其偽造的程偉元“原序”首句“石頭記是此書原名”為“紅樓夢小說本名石頭記”;又膽敢在偽造“妙复軒評本石頭記”時,將所謂“護花主人王希廉”名下的“讀法”悍然放置在“太平閒人”張新之的名下;又膽敢單獨取王希廉的批序摘誤等,炮製王希廉在所謂“道光壬辰花朝日”刊印出版的《新評繡像紅樓夢全傳》——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天下害蟲一家親”。

要證明董陶等人作偽,最直接的證據,當然是拿出徐潤首先出版的鉛印本《繪圖石頭記》來對照各種“增評補圖石頭記”。嘿,蹊蹺不蹊蹺,徐潤鉛印的各種繪圖古本小說都能找到,偏偏就是找不到鉛印《繪圖石頭記》;各種號稱“繪圖石頭記”的古籍,翻開一看,都是各種石印或鉛印的“增評補圖石頭記”、“增評大觀瑣錄”、“增評加批繡像全圖金玉緣”等等。

這些現象其實不蹊蹺,“紅學”詐騙集團的資深騙子們早就知道徐潤鉛印本《繪圖石頭記》會讓這一百年來的全部“紅學”謊言粉身碎骨,他們早就動手銷毀、隱藏和大肆撒謊造謠了——堂堂國家圖書館,如今藏書檢索目錄竟然找不到徐潤廣百宋齋鉛印本《繪圖石頭記》!

自胡適以來的“紅學界”,罪孽深重,罪大惡極,罄竹難書,不趕盡殺絕不足以平民憤謝天下。

偽君子胡適以假洋博士頭銜混跡北京大學,自1920年大搞“紅學”以來,其所據以立論的材料,無不來自董康、陶湘、陶洙等文化敗類偽造的各種假古籍;胡適高調鼓吹的各種“紅學”論點,絕不是這個偽君子的偉大發現論證,而是全部來自董康、陶湘、陶洙等人的預設。胡適這個偽君子的犯罪動機,無非有二——既為董康、陶湘、陶洙牟取暴利的假古籍大做廣告宣傳,又為偽君子個人邀名得利。偽君子胡適,連同“聖人”董康、武進陶氏家族,是二十世紀中國學術史上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是遺臭萬年的千古罪人!

劈你們的天雷隆隆巨響,“紅學”詐騙集團哪一個詐騙分子跑得掉!

“紅學泰斗”周汝昌,生前家中藏書就有“傳家之寶”日本版《增評補圖石頭記》,周汝昌怎麼會不知道“程甲本”“程乙本”乃至一切“脂本”俱是後世偽造的明顯事實?周汝昌早在四十年代末燕京大學時就跟陶洙過從甚密,又親見過陶洙偽造的“庚辰本”照相本和“己卯本”原本,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陶洙親筆偽造一切“脂本”的事實?事實上,“庚辰本”被以十兩黃金的高價賣進燕京大學圖書館(現藏北大圖書館),正是張伯駒、陶洙和周汝昌三人的合作努力,而周汝昌後來又夥同書販子魏廣洲等人炮製了子虛烏有的“庚辰本”購藏經過,成功套牢了宿敵馮其庸,將其與馮派黨羽玩弄于股掌之中。

數十年來,周汝昌在胡適謬論的道路上一路狂奔,鼓吹虛假的曹雪芹史料,甚至偽造曹雪芹佚詩,又瘋狂咒駡高鶚,不遺餘力地腰斬紅樓,喪心病狂地根據“脂本”謊言倒騰欺世盜名的“紅樓探佚學”,在“脂本”騙局即將天塌地陷之際,還企圖撇清陶洙跟“脂本”偽造的關係。

看看這個罪大惡極的文化騙子死後所享的哀榮,有識之士能不為那普遍的蒙昧、愚蠢和迷狂痛心疾首乎?

國賊巨騙馮其庸,早就知道陶洙造假售假的事實,數十年來網羅黨羽,黨同伐異,仗勢欺人,氣焰囂張,把持紅研所、紅學會和《紅樓夢學刊》,大肆撒謊造謠;馮其庸主持的紅研所校注本《紅樓夢》,前80回以“庚辰本”為底本,后40回拼湊“程甲本”,荒謬絕倫,醜惡不堪,荼毒讀者不知凡幾;馮其庸又主導“國家珍貴古籍保護”項目,網羅一幫騙子將“庚辰本”、“己卯本”等破爛垃圾強行塞進“國家珍貴古籍保護名錄”,享受“國寶”待遇——這是不折不扣的犯罪行徑,必須受到法律的嚴懲。然而這個國賊巨騙一生撒謊作惡,卻盡享人間富貴,近年來還兩次獲得冠以“中華”名頭的百萬元“學術大獎”。羞辱學術,作踐中華,莫此為甚!

面對我多年來有理有據和持續的憤怒揭發,學術界、文化界、新聞界裝聾作啞強作不聞,喪失了各專業工作者應有的基本職業素質和職業道德。在如此荒謬的情境之中,大談什麽文化、學術、事實、道義、理想、責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虛偽表演。

自欺欺人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精神病,是讓中國文化學術淪為一地雞毛的認知障礙,是讓中國道德良知無底線墮落的助推器。自欺欺人,讓百年騙局的“紅學”榮登二十世紀中國三大“顯學”之一,還要讓這騙局無休止地進行下去。

自欺欺人的人們啊,你們怎麼可以一邊漠視曹頫的存在,一邊又大談對文化、文學、文明、學術、思想、道德的尊重?自欺欺人的人們啊,你們怎麼可以一邊搖頭晃腦自作聰明地欣賞“紅樓夢”,一邊卻連題名都搞錯、正確文本都找不到、最基本的有關時間和空間的文本事實都看不見?百年前的嚴複早就沉痛指出——

華風之弊,八字盡之:始於作偽,終於無恥。

趕盡殺絕百年“紅學界”,是有效阻遏自欺欺人迷亂癲狂病癥的猛藥,是奮起狙擊厚顏無恥巨浪狂瀾的道義承擔。徹底剷除“紅學”詐騙集團,重建關於曹頫《石頭記》的正確常識,就是中華民族文化學術和道德品质涅槃新生的起點。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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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读红楼
——破译红楼时空版本密码,横扫百年红学牛鬼蛇神

腾讯《大家》独家专栏:细读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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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终生弄虚作假(上)

胡适终生弄虚作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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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伪造了脂砚斋(上)

谁伪造了脂砚斋(中)

谁伪造了脂砚斋(下)

乱臣贼子陶兰泉(上)

乱臣贼子陶兰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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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画皮董绶金(下)

谎话连篇陶北溟

罪魁祸首陶心如(上)

罪魁祸首陶心如(中)

罪魁祸首陶心如(下)

笔迹鉴定有章法

陶洙伪造脂评本(上)

陶洙伪造脂评本(中)

陶洙伪造脂评本(下)

笔迹专家已亮剑

胡文彬自叹朽木

冯其庸早知脂伪

周绍良谎言以终

俞平伯临终忏悔

周汝昌力挽狂澜

……

红学骗子快投降

红学遗臭万万年

 

(完了)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赶尽杀绝红学界拟答记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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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尽杀绝红学界拟答记者问
——用人人可验的简易证据轻松证伪自胡适以来红学诈骗集团的欺天骗局


众所周知,清代长篇小说120回《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现存后40回由高鹗续写,乾隆时期的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如“甲戌本”、“己卯本”和“庚辰本”等是最接近曹雪芹原著的手抄本,“红学”是二十世纪中国与“甲骨学”、“敦煌学”并驾齐驱的三大“显学”之一,胡适开创的“考证派”“新红学”是中国现代学术的开端且取得了伟大的成就,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及民间组织中国红楼梦学会是当代中国最庞大的学术研究机构和组织。

但是,近日以来,自诩“曹頫《石头记》研究权威专家,百年中国人文学科学术成就最高的学者”陈林(网名“卓吾老子”、“道非常”),在其个人博客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救国救民赶尽杀绝百年红学界》的“檄文”,全盘否认众所周知的常识,提出骇人听闻标新立异的个人新说,指控从胡适到冯其庸的众多大师专家是“红学诈骗集团”且要“赶尽杀绝”、“掘墓鞭尸”、“挫骨扬灰”。

令人不解的是,这篇被众多网友讥为“杀气腾腾的大字报”的文字,居然得到湖南省纪委预防腐败室副主任陆群(网名“御史在途”)的大力推荐转发,引起极大争议,造成广大人民群众思想认识上的极大混乱。为了让文艺界带头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们“东西南北中都是报应系”特派记者多姑娘(以下简称“问”)对陈林(以下简称“答”)进行了专访。


问:你为什么有话不好好说,非要采用现在这种杀气腾腾的“文革大字报”的形式来讨论学术问题?

答:我好好讨论学术问题已经十年了,你们看不见听不懂,对红学诈骗集团长期诈骗的基本事实漠不关心,倒来关心起我的“杀气腾腾”了。红学诈骗集团的长期诈骗祸国殃民严重阻碍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的杀气腾腾恰恰是为了救国救民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你有意见吗?

问:好吧,那我们现在就来逐条审核一下你所指控的事项,看看究竟是不是事实。你指控自胡适以来到现在以冯其庸为首的“红学界”是“红学诈骗集团”,根据何在?


答:自胡适以来到今天的“红学界”,众多泰斗、大师、专家,早就知道陶洙伪造贩卖程甲本、程乙本、王雪香评本、张新之评本、东观阁系列刊本、系列脂砚斋评本、曹雪芹生平史料等犯罪事实,早就知道曹雪芹原著、程伟元辑刊程甲本程乙本、高鹗续写后40回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但是他们长期隐瞒真相,肆无忌惮地继续诈骗,牟取暴利。


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陶洙伪造贩卖这么多假货,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胡适们早就知情?


答:陶洙伪造贩卖系列假货,“红学界”知情不报继续诈骗,全盘败露的导火线首在于“脂砚斋评本”被证伪。


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陶洙伪造了系列“脂砚斋评本”呢?

答:简单的笔迹对比鉴定就能证明陶洙亲笔伪造了系列“脂砚斋评本”。

问:陶洙的亲笔笔迹跟系列“脂砚斋评本”一模一样完全一致?

答:没错。陶洙伙同周绍良伪造了一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其全部正文和少量朱笔批语是陶洙亲笔抄录,大量朱笔批语由周绍良抄录;这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于1957年以当时离谱的240元高价卖给了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现通称“北师大藏本”,前几年出了影印本。陶洙在所谓的“乾隆抄本”“己卯本”中,自叙亲笔“抄补”了第21回至第30回的正文和朱笔批语;前几年,包括陶洙“抄补”部分在内的全部“己卯本”也出了“高清照相本”。陶洙这大量的亲笔笔迹跟全部“脂砚斋评本”一模一样完全一致。

问:笔迹鉴定是一门专业技术活,你能胜任吗,有证明力吗?

答:我完全尊重作为一门专业技术活的笔迹鉴定,为了进行笔迹鉴定,我特意认真学习了笔迹鉴定的基本方法,也认真研究过“红学界”的笔迹鉴定,我用的方法跟冯其庸没有区别,即从“特殊笔画”和“特殊结构”两方面进行对比鉴定。可以确认的陶洙亲笔笔迹和“脂砚斋评本”的笔迹大量存在,这大大降低了笔迹鉴定的难度,简单的对比就能立即分辨。

问:你是说陶洙的亲笔笔迹在“特殊笔画”和“特殊结构”两方面都跟“脂砚斋评本”的笔迹一模一样完全一致?

答:没错。“北师大藏本”中陶洙抄录的正文部分,跟陶洙“抄补”的“己卯本”第21回至第30回的正文,两项笔迹一模一样完全一致,可以确定就是陶洙的亲笔笔迹,冯其庸等大批“红学家”及陶洙的后人都确认无疑。这两项笔迹,特别是陶洙“抄补”的“己卯本”第23回、第24回的回末朱笔批语,跟所谓“乾隆抄本”“庚辰本”对应回目的正文及朱笔批语一模一样完全一致


问:你说的这个后一项“一模一样完全一致”,是你个人的判断吧,并没有得到公认?

答:我曾在博客上公开贴出陶洙“抄补”的“己卯本”第23、24两回回末正文及朱批笔迹图片,对比“庚辰本”这两回回末正文和朱批笔迹。对比图片一贴出,立即有人高喊陶洙是“影抄”、“蒙抄”、“仿抄”了“庚辰本”,企图否认陶洙伪造“庚辰本”及系列“脂本”。“红学界”高层如红学会会长张庆善的学生任晓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指认陶洙“影抄”了“庚辰本”。“影抄”、“蒙抄”,就是“一模一样完全一致”。公安部门笔迹鉴定专家方邡在微博上将此笔迹鉴定“当作一件案子来看”,公开予以鉴定,同样认定陶洙的笔迹跟“庚辰本”一模一样完全一致。




问:陶洙仿抄“庚辰本”,不行吗?

答:“影抄”、“蒙抄”、“仿抄”说不能成立,根本在于“北师大藏本”和“己卯本”中陶洙自叙“抄补”的笔迹就是陶洙本人的亲笔笔迹,周绍良“一看就能认出”陶洙的特征笔迹。陶洙“影抄”、“蒙抄”、“仿抄”“庚辰本”,怎么就抄出了一笔自己的特征笔迹来呢,“庚辰本”怎么就不是陶洙的字呢?面对我的质问,“红学界”哑口无言。网络上的小混混一看形势不妙,又立即转口说陶洙的笔迹跟“庚辰本”一个字都不像,指责我不懂书法。小混混们能跟公安部门笔迹鉴定专家方邡先生较劲吗?“红学界”也来试试看?

问:陶洙亲笔伪造了“庚辰本”,所以陶洙就亲笔伪造了全部“脂评本”?

答:陶洙在“北师大本”、“己卯本”和“庚辰本”三本中大量的亲笔笔迹清晰呈现三大笔迹特征:斜弯勾特别长大、一撇一捺特别长大、多个常用字写成了具有相同特殊结构的异体字。这三大特征,在全部“脂本”中反复大量呈现,陶洙亲笔伪造全部“脂本”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甲戌本”(上)和“庚辰本”(下)的字迹在“‘斜弯勾’写得特别长”这个书写特征上完全一致的比较情况。


“甲戌本”(上)和“庚辰本”(下)的字迹在“常用字特殊结构”这个书写特征上完全一致的比较情况。

问:可是“列藏本”(“列宁格勒藏本”、现称“俄藏本”)早在1832年就由俄罗斯外交人员带去俄国,怎么会是陶洙亲笔伪造的呢?

答:所谓俄罗斯外交人员于1832年带去俄国的说法,根本是毫无根据的谎言,不值一驳。

问:包括冯其庸、周汝昌等在内的大批红学家早就知道陶洙亲笔伪造“脂评本”的事实?

答:当然知道,凡是亲验过“己卯本”和“庚辰本”原件的红学家,不可能不注意到“己卯本”中陶洙的笔迹跟“庚辰本”笔迹一模一样完全一致的明显事实。2008年7月25日下午,我打电话给胡文彬,愤怒指控陶洙伪造“脂本”,胡文彬吓得哆嗦;我敦请胡文彬站出来指证“红学界”,弃暗投明埋葬“红学”,胡文彬长叹“我是朽木不可雕矣”。现在,“红学界”这堆“朽木”,就要连同它们谎言的活棺材一起烧掉。

问:你说陶洙的笔迹跟“庚辰本”笔迹一模一样完全一致是“明显事实”,为什么这么多年只有你发现了呢,除“红学家”之外的别人都看不到?

答:“己卯本”和“庚辰本”的原件,一般人是看不到的;1981年“己卯本”出影印本时,在冯其庸的把持下,“己卯本”中确认为陶洙的笔迹,都被抽出不予影印,所以广大读者和一般研究者也无从对比。我从2006年开始红楼版本校勘,先是证伪了全部“脂本”,然后又严重怀疑上了陶洙,所以尽力搜罗,终于找到了陶洙的亲笔笔迹,一对比就真相大白。

问:你所指控的冯其庸们故意掩盖事实,应该看作冯其庸们的“学术观点”吧,谈不上什么诈骗?

答:学术的本质是事实研究,对陶洙造假售假的事实知情不报,不叫什么“学术观点”,而就是不折不扣的诈骗。冯其庸们的诈骗,不单是文化学术上的混淆视听误人子弟,更是牟取暴利的祸国殃民。在冯其庸们的把持操控之下,多个出版社数十年来不断出版各种“脂本”的影印本,售价低则数百元,高则数千元,大量被各高校和研究机构图书馆购藏,冯其庸们的非法获利不可计数。单就冯其庸主持的红研所校注本《红楼梦》而言,前80回以“庚辰本”为底本,后40回以“程甲本”为底本,荒谬绝伦,发行数百万册,冯其庸暴利几何?冯其庸又把持“国家珍贵古籍保护名录”项目,将“己卯本”、“庚辰本”等假古籍强塞进首批和第二批“国家珍贵古籍保护名录”,享受“国宝”待遇,这是明目张胆的欺骗政府、欺骗人民的犯罪行径,居然还能逍遥法外。


问:陶洙伪造“程甲本”和“程乙本”等刊本,有什么证据吗?


答:陶洙伪造“程乙本”的事实很清楚,也很明显。首都图书馆现藏一部“籀红室藏本”,这是容庚购藏过的“程乙本”手抄本,该本笔迹跟陶洙亲笔笔迹,亦即系列“脂本”笔迹一模一样完全一致。实际上,这个抄本就是“程乙本”付印的底本。




问:陶洙伪造“程甲本”,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卷首程伟元和高鹗的序都是伪造的吗?没有程伟元和高鹗共同刊印“程甲本”这一事实吗?


答:对比晚清以来至民国刊印的各种《增评补图石头记》,“程甲本”的谎言就破产了。“程甲本”的小说正文对比《增评补图石头记》,存在大量异文,几乎每一页都有多处不同。不但如此,“程甲本”的文字讹脱衍倒比比皆是,所增改文字不合情理荒谬错乱,而《增评补图石头记》的小说正文却极少问题。请问,是《增评补图石头记》修改了“程甲本”,还是“程甲本”篡改了《增评补图石头记》呢?


问:也可能是《增评补图石头记》修改了“程甲本”吧?


答:没有这种可能。首先,《增评补图石头记》托言“悼红轩原本”,卷首的程伟元“原序”及其他各种批序、摘误、题诗等内容,从未将小说称为“红楼梦”,而是一以贯之的“石头记”。小说本来就叫作“石头记”,而不叫“红楼梦”,不是吗?可是“程甲本”中的程伟元序,居然跟《增评补图石头记》卷首的“程伟元原序”不同了,首句竟然称小说为“红楼梦”了,谁改了谁呢?“程甲本”卷首还有高鹗序,也将小说称为“红楼梦”,可是《增评补图石头记》卷首并没有高鹗序,是《增评补图石头记》删了高鹗序吗?


问:这个谁先谁后谁改谁的问题,普通读者好像不容易分辨,太专业化了。

答:大家可以看一个最简单的事实。《增评补图石头记》的一种版本,在卷首绘制了“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这是根据小说内容新绘的,并非小说原文所有,第八回小说正文乃至全部《增评补图石头记》小说正文根本没有图,所以这个版本才叫“增评补图”《石头记》。可是,“程甲本”、“程乙本”、系列“脂砚斋评本”以及各种题名“红楼梦”的刊本抄本,居然在第八回正文中出现了“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且图形极似《增评补图石头记》卷首所绘之图,请问,这些版本怎么就不是伪造的呢?已知“程乙本”和系列“脂砚斋评本”俱是陶洙伪造,“程甲本”和其他版本的“红楼梦”当然也都是陶洙伪造。





程甲本、甲戌本、庚辰本“通灵宝玉图”比较


程甲本、甲戌本、庚辰本“金锁”图示比较

问:你说的这个版本的《增评补图石头记》,在哪里可以看到呢?

答:孔夫子旧书网就有卖,售价不便宜。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图书馆所藏的《增评补图大观琐录》,其实就是这个版本的《增评补图石头记》,《增评补图大观琐录》涂抹了每一页版心上端的“增评补图石头记”字样,又将每回回首的“增评补图石头记”中“石头记”三字贴改为“大观琐录”四个字,“琐录”两个字占了“记”一个字的位置,所以只能横排将两个字挤在一起。对比广东省中山图书馆馆藏的《增评补图石头记》,日本藏《增评补图大观琐录》未遭涂改的版式字样完全与之相同。另外,上海商务印书馆1957年重印的上下两册《增评补图石头记》,就是以1930年万有文库版本为底本,而万有文库版本,恰恰是以这个《增评补图石头记》版本为底本,卷首附图一模一样。



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图书馆所藏的《增评补图大观琐录》图示。

广东省中山图书馆馆藏的《增评补图石头记》图示


问:可是近年来根据商务印书馆原版影印出版的《增评补图石头记》,卷首附图跟你说的这个版本并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答:是的,《增评补图石头记》有两套版本,一套卷首附图有“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一套没有,而且其他附图也变成了所谓“改琦”等人的图咏,号称1905年出版的日本“帝国印刷株式会社”印制的版本,以及商务印书馆1940年重印的版本,都是如此。然而,这后一套版本,小说第八回乃至全部正文都没有任何图式,没有“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两套版本的小说正文绝大部分完全一致,极个别字词有差异。

问:为什么会有两套版本的《增评补图石头记》呢?

答:卷首附有“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增评补图石头记》,是陶洙伪造的第一部“增评补图”本,伪托“悼红轩原本”,伪造了程伟元原序、护花主人批序读法摘误、大某山民姚燮总评等内容。可是,陶洙后来又伪造了正文中窜入“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的各种版本的“红楼梦”,为掩盖真相,陶洙就废弃了这个首版的“增评补图”本,转而伪造了附上“改琦”等人图咏的“增评补图”本,这个版本上就没有了“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


问:那就是说,卷首附有“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的《增评补图石头记》,其小说正文就是现在我们能看到的原本《石头记》最早的小说版本了?


答:可以这样说。陶洙伪造托言“悼红轩原本”、卷首附有“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的《增评补图石头记》,其灵感来自徐润所创上海广百宋斋1885年铅印本《绘图石头记》,徐润版绘图精美,纸墨精良,卖得非常好,于是成了盗版书商们仿制盗印的对象。可是,徐润版的《绘图石头记》,我们今天却看不到了,甚至国家图书馆都没有存目。


问:为什么会这样?

答:对比徐润版《绘图石头记》,自胡适以来的全部“红学”谎言,就会全盘破产,什么曹雪芹原著、程伟元高鹗辑刊、高鹗伪续、脂砚斋评本等等,没有一项立论能成立。对比小说正文,“程本”和“脂本”跟《绘图石头记》大不相同。正因为如此,我认为,“红学界”早就动手隐藏甚至销毁徐润版《绘图石头记》了。


问:你又没有见过徐润版《绘图石头记》,怎么知道这个版本的小说正文如何呢?


答:徐润广百宋斋铅印过《绘图石头记》,这是有信史记载的,如《徐雨之自叙年谱》;从现存广百宋斋铅印的《绘图西游记》、《绘图聊斋志异》、《绘图三国志演义》的版本情况来看,可以推知徐润版《绘图石头记》的确绘图精美、纸墨精良。从两套《增评补图石头记》的情况来看,小说正文都没有多大区别,因此可以推知其小说正文全盘沿袭了徐润版《绘图石头记》,而在此基础上进行“增评”和“补图”,又伪托“悼红轩原本”以为促销噱头。从各种《增评补图石头记》小说正文,可以推知徐润版《绘图石头记》小说原文情况。


问:你又如何能保证陶洙没有篡改徐润版《绘图石头记》的小说正文呢?

答:陶洙首版的《增评补图石头记》,是通过重新绘图、增评和伪托“悼红轩原本”来卖小说牟利,此后多次重印再版的两套版本《增评补图石头记》小说正文几乎没有变化,因此可以推知《增评补图石头记》的正文全盘沿用了徐润版《绘图石头记》的小说正文。陶洙首版时并没有想到要篡改原文,篡改原文是到后来王雪香评本、妙复轩评本、程甲本才干的事,而这些篡改原本的版本在小说正文上也基本大同小异。最重要的是,我深知曹頫原著《石头记》在小说情节之中隐藏的时间秘密和空间秘密,这是判断版本真伪的重大关键指标,由此来看,陶洙首版《增评补图石头记》的正文是可信的,我会在个人校注本中进行细致深入的辨析。


问:陶洙伪造这么多版本的假货,如何让你认为他还伪造了各种有关“曹雪芹”的生平资料呢?难道历史上没有“曹雪芹”这个写作《石头记》的人物?

答:证伪一切“曹雪芹生平史料”,有两组证据,现在先谈第一组证据,即由陶洙伪造上述假货而推论一切“曹雪芹生平史料”俱伪。由于陶洙伪造系列“脂本”,而所谓“曹雪芹”字或者号“芹溪”,首先出现在“甲戌本”的“脂批”中,所以有关曹雪芹的生平史料就开始全盘崩溃。张宜泉之《春柳堂诗稿》,被南京匿名学者“孤鸿道人”揭发,是陶洙伙同修绠堂造假大师某的学徒,在诗题下补加钤印伪造“芹溪居士”生平,可是这个钤印做得不好,两次都弄砸了,“其人素性放达”的“其”字,上下两横都压在雕版印刷的栏线上;而我更发现,“其”字的一撇,竟然穿过栏线,穿过栏线的部分,明显遭到了挫磨,然而痕迹仍在。根据史料来判断,陶洙伙同的造假分子,必然是当年修绠堂(中国书店前身)总经理孙承俭(孙助廉)的两个弟子张英禄和袁同森,小弟子李新乾(北京市文物管理局前职员)亦参与其事,孙承俭后人俱知内情。中国新闻界不要去调查调查吗?


《春柳堂诗稿》诗注作伪,
“其人素性放达”的“其”字,上下两横都压在雕版印刷的栏线上;“其”字的一撇,竟然穿过栏线,穿过栏线的部分,明显遭到了挫磨,然而痕迹仍在。

问:还有更多证据和线索吗?

答:在第一组证据中,由于陶洙伪造了程甲本、程乙本、王希廉评本、妙复轩评本等假货,篡改了《石头记》原文,又将《石头记》改称为“红楼梦”,所以一切谈及“红楼梦”与“曹雪芹”生平的所谓“史料”,一定是陶洙伪造。小说本名《石头记》,“曹雪芹”怎么会写“红楼梦”呢?关于“曹雪芹”撰“红楼梦”的任何史料都是陶洙伪造篡改,如现在流行的袁枚《随园诗话》卷二,即遭篡改伪添;敦诚《四松堂集》、敦敏《懋斋诗抄》、明义《绿烟琐窗集》、永忠《延芬室集》、裕瑞《枣窗闲笔》等等,俱是如此。


问:单从“红楼梦”与“曹雪芹”的关系来论,普通读者大概也不容易分辨真伪,有没有更为直接简单的线索证据呢?

答:这就是第二组证据。现存120回《石头记》原作者是生于1706年的曹頫,跟“曹雪芹生平”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并且“曹雪芹”根本就是曹頫在小说中虚拟的人物,跟甄士隐、贾雨村、空空道人、贾宝玉一样,并不真实存在,“曹雪芹生平史料”不是假的是什么?


问:120回《石头记》原作者是曹頫,这是你个人的观点,不足为据吧?

答:这个问题我已经说了十年了,证据列得足够多,也足够清楚了,在此不必重复,翻翻我的博客文章和去年在腾讯大家写的专栏文章,可谓铁证如山了,不是什么不足为据的“个人观点”。

问:那请你用最简洁的方式呈现你立论的证据,好吗?

答:只要一条就足够了——曹頫在小说中隐藏了他姐姐、元春原型人物、曹寅长女、平郡王讷尔素嫡福晋(王妃)曹佳氏的真实生辰八字“壬申年壬寅月壬子辛亥时”(1692年2月18日,大年初二),这个生辰八字在清皇室档案《娶妻册》中有明文记载。胡文彬去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查验,发现曹佳氏的生日就是我论证的这个生辰八字,一模一样,完全一致。但是胡文彬长期隐瞒真相,拒不公开说明。你们新闻界都死绝了吗?不会去追问胡文彬,不会去追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吗?


问:好吧,请问你一个关键问题,陶洙一个人能造这么多假吗?

答:陶洙造假是团伙作案,陶洙是操刀手,印制、发行都是团伙所为,这个诈骗团伙就是董康和其亲兄陶湘、堂侄陶北溟等人。董康和武进陶氏家族是清末民初的大户书商,两家关系极为亲厚,合作极紧密。这个早期的“红学诈骗集团”,从1900年左右开始大肆造假售假;陶洙则更是活跃到1957年前后,1954年赶上了批判胡适“新红学”的大浪潮,又炮制出一批有关“曹雪芹生平”的假史料。


问:请问胡适跟陶洙等人又何关系?胡适知道陶洙造假吗?

答:胡适百分之百知道陶洙造假,他不是简单上当受骗的问题,而是主动参与造假售假,是早期“红学诈骗集团”的骨干分子,是充当吹鼓手的元凶。


问:此话怎讲?

答:胡适自1921年3月开始大搞“红楼梦考证”,他所用的小说版本和“曹雪芹生平史料”是从哪里来的?全都是陶洙、董康、陶湘等诈骗团伙伪造的假货,什么程甲本、程乙本、四松堂集,哪一样不是陶洙伪造?胡适1927年开始大肆鼓吹“甲戌本”,1931年又大肆鼓吹“庚辰本”,“甲戌本”“庚辰本”是哪里来的?不是陶洙伪造的是什么?胡适甚至明言,“庚辰本”就是董康、陶湘、王克敏帮他弄来的。


问:胡适可能是受骗啊?

答:胡适不是受骗,他是看《绘图石头记》或《增评补图石头记》长大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用来做“红楼梦考证”的“程甲本”“程乙本”是假货呢?前后版本小说文本差别太大了嘛。董康和陶洙长期厮混在一起,在京西法源寺聘用文楷斋刻字工刻书数十年,董康能不知道陶洙伪造系列“脂本”吗?这两个王八乌龟汉奸兄弟常年一起造假,程甲本程乙本等各种刊本俱出其手,董康怎么不知道。胡适谎称1927年在上海重金购藏“甲戌本”,还谎称忘了卖书人的身份信息,如此谎言在陶洙伪造“脂本”的事实真相曝光之后,还能继续圆谎吗?1930年,日本留学生仓石武四郎在上海胡适寓所做客,董康在座,胡适就拿“甲戌本”给仓石看。仓石在中国主要是拿文部省的资金大肆购藏中国古籍,胡适想干什么?难道胡适不是想向仓石兜售“甲戌本”吗?在座的董康有心欺骗胡适和仓石吗?用脚趾头想一想,事实很清楚——胡适董康企图联手诈骗日本留学生仓石武四郎。仓石虽然没有购买“甲戌本”,但他却介绍日本有关机构重金购买了董康陶湘大量书籍,其中就有董康、陶湘、陶洙共同伪造的程乙本、王雪香评本和《增评补图石头记》。

问:胡适为什么要伙同董康陶洙等人造假售假?

答:胡适1917年以假博士头衔归国,混迹北大,急欲在中国学界开创局面,以假材料大搞“红学”,开宗立派,就成了他的首选。事实上,谈及胡适一生的学术成就,无论是别人评价,还是他个人总结,就只有“红学”一项让胡适至死不忘。胡适以假材料大搞“红学”,果然得手,暴得大名。董康陶湘陶洙有什么好处呢?很明显,就是可以大肆贩卖他们炮制的各种假货“红楼梦”。胡适和董陶等人是相互利用,各取暴利的关系。


问:那现在以冯其庸为首的“红学界”是否早就知道陶洙伪造增评补图石头记、程甲本、程乙本等各种假货?

答:当然知道。“红学界”早就深入研究过《增评补图石头记》,怎么会不知道《增评补图石头记》跟各种“红楼梦”的重大差别?可是“红学界”从来不敢讲,更不敢丝毫提及增评补图石头记卷首的宝玉金锁图为何出现在程甲本乃至“脂评本”正文中。


问:若你所举证的这一切为真,那么自胡适以来的红学界真是不折不扣的红学诈骗集团。


答:(此处省略陈林当面破口大骂新闻界之260个字)。


问:谢谢你接受采访。


答:(此处省略陈林当面破口大骂新闻界且非礼记者多姑娘之260个字。)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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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論由徐潤“廣百宋齋”鉛印書局《繪圖石頭記》證偽一切“紅學”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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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干支历法和周易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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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干支历法和周易本源
——由干支纪年和生肖转换辩误,揭示北斗历本质及探究八卦周易和华夏文明起源

原创首发:陈林
转载务必注明出处,剽窃必究

【内容提要】本文将要公布的重大学术发现,不但对于正确理解干支历是一个根本性的阐述,而且对于“北斗历”和干支起源的正确理解、对于河图洛书的破译、对于周易的起源和正确解读,乃至对于华夏文明的追踪溯源,也将是前所未有的里程碑似重大关键性论述,其意义价值乃华夏文明三千多年来未有之重大创见,对中国未来文化学术的重大影响不可估量。


近几年来,每年岁末年初,关于“干支纪年和生肖属相转换”的话题,总要在传统媒体和网络媒体上引发激辩,辩论的结果居然不是简单正确常识的广泛传播和确立,而是荒谬绝伦的胡言乱语甚嚣尘上惑乱视听。

干支纪年和生肖属相转换以立春为界,一到立春就换纪年干支和生肖属相,这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正确常识,有什么好辩的呢?但凡智力正常的成年人,只要上网检索一下中国科学院国家授时中心网站刊布的“日梭万年历”,就可以得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验证——一到立春就换纪年干支和生肖属相,从古至今从未变更;对比正史如《清实录》等记载,无一违悖。

有什么好辩的?

一、重申常识,扫荡谬见

有人居然说,“日梭万年历”是个人制作,有很多错误。持此谬论者不妨公开展示任何一条错误出来给大家看看。不用怀疑,持此谬论者半条错误都找不出来。“日梭万年历”不是什么“个人制作”,这是国家授时中心刊布的历法,除了节气交节时刻比古史记载更为精确,立春就换纪年干支完全相符。

有人居然说,干支历法是算命先生的鬼把戏,甚至说干支历不是历法。胡言乱语到了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无知地步。中国的干支纪日已经不不乱地绵延了3000多年历史,是世界上最长的历法纪日,干支纪年也已有两千多年历史,到今天居然被蔑称、诬赖为不是历法,真是数典忘祖丧尽天良。

自古以来,阳历干支历法和阴历朔望历的颁布是帝王统治权的象征,是帝王专权,每年年末朝廷都要举行颁历的“授时敬民”重大仪式,历书标明明年干支年的干支日期和阴历日期,以及24节气交节时刻,历书上还要钤印“钦天监”的官印。民间不但不能私颁私刻历书(私颁私刻历书重罪至死),甚至私习历学都被禁止。持谬论者妄称“算命先生的历法”,你们倒是找出任何一部所谓算命先生的私人历法来看看,再公开说清楚讲明白算命先生又是如何制历颁历。

有人举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的历表为例,妄称干支纪年和生肖属相以阴历正月初一为转换。我首先要愤怒地质问紫金山天文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按照这样荒谬绝伦的历表,历史上、今天和未来的任何一个日子,都不可能得到正确的干支纪年、纪月和纪日的表述,毁灭传统莫此为甚。

对中国传统干支历法的全然无知,已经到了令人不可想象的地步,国家级新闻媒体胡言乱语,名牌大学专攻中国历史地理的博导、专攻科学史的博导居然也信口雌黄,影响恶劣,流毒深远。你们的认知能力何在,你们的道义品格何在?

一般民众对干支纪年和生肖属相转换的问题有疑问,方便地查一查“日梭万年历”,就能迅速得出正确的结论。对干支历法感兴趣,想要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查一查权威的天文历法著作和一般的天文历法科普读物,也能迅速得出正确的结论,不至于一误再误。这么简单的常识居然得不到普及,究竟是什么道理?

在引入世界通行的公历之前,中国的传统历法是阴阳合历,阴历就是朔望年,阳历就是干支历,众所周知的24节气属于阳历干支历。阴历是以月相的周期性变化来制历,干支历则是以太阳的周期视运动来制历。阴历叫年,阳历称岁。

阴历对一般人来说都好理解,干支阳历却也不复杂,方便的理解是——由于地球围绕太阳公转,干支阳历,特别是24节气,可以看作是标记太阳直射点在地球南北回归线之间的周期性移动。比如,春分时,太阳直射赤道;由此以往,太阳直射点逐渐北移,到夏至时直射北回归线;然后,太阳直射点再逐日南移,秋分时又直射赤道,冬至时直射南回归线,至此又北移,到第二年春分时再次直射赤道。

太阳直射点的这样一个周期运动,就是地球完成了绕日公转一周,这是一个太阳年,时长为365.2422日。这样一个太阳年,在中国传统历法中就是用干支年来标记的。一个干支年标记的起点,不是春分,而是立春,即从当年立春开始,到下一年立春止,地球绕日一周。24节气,可以看作是标记一个干支年中太阳直射地球特定纬度的24个日期

一个干支年分为24节气,十二个干支月每月占两个节气;干支月的月首,也是以节气为界,而不是以阴历朔望月的每月初一为首。这个道理很简单,干支历是阳历,跟阴历朔望根本不搭界,岂可混为一谈。

中国的干支历,是与太阳运动紧密相关的历法,它跟世界通用的现行公历还不一样,后者是人为的划分,不能精确反映太阳的运动状态。比如2015年2月4日立春,公历2月4日本身并不能反映太阳运动状态,但是干支历的表达就不同,干支历会标明,当日11时28分27秒立春,这就是说在这个特定时间,太阳运行到了黄经315度。

正因为干支历与太阳运动紧密相关,一个干支年才能相当精准地反映地球绕日一周的时长。阴历朔望年却不同,按月相周期性变化设置的阴历朔望年,与地球公转一周的时间不等长,其实是一个很粗糙的历法。因此古人设计了“闰月”,给阴历年加月份补日子,三年一闰,五年两闰,十九年七闰。

这就是说,19个阴历年加上7个闰月,才能与19个阳历干支年等长,即与19个太阳年等长。这样看来,中国传统的干支历,还是阴历置闰校正的标准;换言之,干支历是中国传统历法的祖宗。不知干支历法,不是数典忘祖又是什么?

既然干支历这么准确,为何自古以来帝王纪年却不用干支年为起始终止,却与阴历朔望年同步呢?

干支历虽然准确,但是日常生活中用起来却不方便。道理也很简单,因为每个节气的交节时刻都不一样,同一个节气每年的交节时刻也不一样,所以每个干支年的起迄时间不一样,每个干支月的起迄时间也不一样,同一个干支日会分属不同的干支年和干支月。

由于这种不方便,帝王纪年就只能与阴历朔望历相同步,而干支历最大的用处就是记录人们的生辰八字、标记日子的所谓吉凶祸福。现代人对算命占卜之类的迷信活动抱持轻蔑态度,倒可以让人理解;但是由轻蔑迷信,进而轻蔑干支历,那就是无知了;无知而顽固不化胡言乱语,就是无良。

以上简要重述干支历法和阴历朔望历常识,希望广大读者积极验证,及时补课,不要再任由谬论泛滥。不能普及和坚持正确常识的国度是可悲的,指鹿为马不是简单的认识问题,而是泯灭道义良知、行将亡国灭种的明显标志。

二、详参北斗,重大发现

干支历如此重要,但干支历的起源,即华夏先民创设干支历的方式方法,自古以来莫知其所以然,真可谓“道行天下,百姓日用而不知”。但是今天,趁着重申常识的机会,我要首次详细公布本人秘藏多年的重大学术发现,即首先正确解答了干支历法创设的由来,破除两千多年来人们对于“斗柄指向”、“北斗历”的错误认识。

本文将要公布的重大学术发现,不但对于正确理解干支历是一个根本性的阐述,而且对于“北斗历”的正确理解、干支起源、河图洛书的破译、对于周易的起源和正确解读,乃至对于华夏文明的追踪溯源,也将是前所未有的里程碑似重大关键性论述,其意义价值乃华夏文明三千多年来未有之重大创见,对中国未来文化学术的重大影响不可估量。

本文不打算以一本正经、旁征博引的学术论文形式写作,而是写成简明扼要、有据可查的科普小文,作者节省时间精力,读者也可轻松阅览。本节首先细谈干支历法与“北斗”和“斗柄指向”的关系,为行文简洁,所引图文不一一注释出处,非为掠人之美,知者谅之。

上文提及,干支历“可以看作是标记太阳直射点在地球南北回归线之间的周期性移动”,但是华夏先民创设干支历法并不是去标记太阳直射点的位置,也不是去观察太阳周期性视运动在黄道的位置。

干支历的创设,本源于“北斗历”,即华夏先民用观测“北斗”周期性视运动的方式来创制历法;换言之,华夏先民通过标记“斗柄”的周期性指向来设历。

看到这里,博学的读者可能马上要对我发动猛烈的嘲笑抨击——“北斗历”和“斗柄指向”的问题怎么是你陈林首先发现的呢,自古以来学者都知道——且慢,两千多年来,中国人对先民的“北斗历”和“斗柄指向”不但茫然无所知,而且根本就搞错了“北斗”和“斗柄”,直到本人才完全正确地弄明白了什么是“北斗”和“斗柄指向”,一系列问题由此迎刃而解。

华夏先民如何用“北斗”和“斗柄指向”来标示季节、制定历法呢?众所周知,成书于战国时期的《鹖冠子》第五《环流》篇写道:

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这个“斗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斗柄”在何时、以何种方法,才能指示东南西北及其对应的季节状况呢?

自古以来,后世学者文人无一例外将《环流》篇提及的“斗柄”认为是“北斗”,即众所周知的“北斗七星”。现今出版的各种权威天文历法论著和科普读物,谈及指示季节的“斗柄”、“北斗”和“北斗历”,无一例外都认为就是“北斗七星”和据“北斗七星”创制的历法。

这个错误理解一错三千年,到现在必须纠正了。

请问:“北斗七星”如何通过东指、南指、西指、北指来指示季节呢?对这个问题只要细究就会发现谬误,可是三千年来居然没有人发现,自古以来人云亦云,稀里糊涂,以讹传讹,直到我来穷追不舍正本溯源。

古人计时,将一天分为100刻,故每刻相当于现在的14.4分钟。古人观天文有两个重要时间,即“昏”(又称初昏)和“旦”(又称初旦),“昏”是日落后两刻半(36分钟),“旦”是日出前两刻半(36分钟)。

《环流》篇所讲的斗柄指向,就是“斗柄”在“昏”时的指向。

各位可以用天文观测软件模拟“北斗七星”在昏时的指向,从立春开始,逐个检验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时初昏斗柄的情况。我告诉大家,我仔细检验了好几年,“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根本不符合《环流》篇的叙述,根本无法标示季节。

在反复检验、困惑和推敲过程中,我终于恍然大悟,《环流》篇所述的“斗柄”根本就不是“北斗七星”;具有标示季节作用且用以制历的“北斗”也根本不是“北斗七星”,“北斗历”跟“北斗七星”根本无关。

什么是指示季节、用以制历的“斗柄”和“北斗”?这个“斗柄”和“北斗”不是“北斗七星”,而是同样形状像“斗”的北天星宿“勾陈”(六星),相当于西方星座的“小熊座”。我的这个发现,是中国古代天文历法学史上的首次重大发现和突破。


图片说明:北天星宿“勾陈”(正中)和“北斗”七星(下)。

勾陈第一星叫“玉皇大帝”,即北极星,它与第四星的连线,就是真正的“斗柄”。勾陈第一星“玉皇大帝”和第四星,就是西方星座“小熊座”的阿尔法星和beta星,换言之,“斗柄”也就是“小熊座”阿尔法星和beta星的连线。





中国星宿“勾陈”和西方星座“小熊座”的异同比较。


小熊座对比大熊座“北斗七星”。

“勾陈”的斗柄如何周期性地指示季节,并可用以制定“北斗历”呢?这就是勾陈斗柄在每日初昏时的指向具有季节标示作用。具体说来如下:

每到立春,当天初昏时,斗柄垂直向下;此后逐日初昏时斗柄指向逆时针上扬(向东指);

每到立夏,当天初昏时,斗柄水平指东,此后继续逐日初昏时指向逆时针上扬(向南指);

每到立秋,当天初昏时,斗柄垂直向上(指正南),此后逐日逆时针下行(向西指);

每到立冬,当天初昏时,斗柄水平指西,此后逐日逆时针下行(向北指),直至第二年立春初昏,斗柄再次垂直向下指向正北。

这就是对《环流》篇斗柄指向及其季节标示的正确解释,也是对干支历法及北斗历本质的首次正确揭示。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初昏时斗柄指向在北天构成一个大十字。







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初昏时斗柄指向示意图(从上至下)。

从立春开始,每日初昏时斗柄指向呈逆时针转动,转一周360度,回到垂直向下位置,这是第二年立春的开始。如此一周,实际上标记了地球围绕太阳公转一圈的时长,当然也标记了太阳直射点在地球特定纬度周期性运动的日期。因此,斗柄的转动跟地球公转、太阳视运动息息相关,北斗历实质是不折不扣的太阳历。

斗柄指向回到立春初昏时垂直向下的位置重新开始逆时针上扬,这就是一个新的干支年的开始。试问——立春不换纪年干支,等到阴历正月初一换纪年干支,这是什么道理?




          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初昏时斗柄指向示意图。

如图所示,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初昏时斗柄指向分别是北天大十字各直角的平分线,分至时指向构成北天一个大X。启(立春立夏)、闭(立秋立冬)初昏时的斗柄指向与这个大X一起构成北天一个大“米”字。

本节最后指明斗柄指向、北斗历跟天干地支的关系,亦即明确斗柄指向、北斗历为何就是干支历,干支的起源本于北斗。

斗柄初昏时的指向绕天一周360度,24个节气斗柄指向等于将一个大圆平分成了24等份。每两个节气构成一个干支月,一个干支年就被平分成12个干支月。

每个干支月起始的节气,初昏时斗柄指向将北天大圆平分成12个等份。这在华夏先民看来,等于将地面的大圆也分成了12个等份。因此,从立春开始,初昏时的斗柄指向在地面的位置,按月依次被标记为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12个位置,这就是“地支”。

立春初昏时,斗柄指地面子位;立夏初昏时,斗柄指卯位;立秋初昏时,斗柄指午位;立冬初昏时,斗柄指酉位。因此,子午即正北正南向,卯酉即正东正西向,其余地支各有方位指征。
(注:上说有误,立春初昏勾陈斗柄指的是寅位,冬至初昏时才是指的子位,其余类推。)

天干是启闭四时的方位,在地面大圆上,甲乙是立夏初昏时斗柄所指正东,丙丁是立秋初昏时斗柄所指正南,庚辛是立冬初昏时斗柄所指正西,壬癸是立春初昏时斗柄所指正北,戊己则是斗柄运行的中枢方位,属于中央。

这就是天干地支起源及本意的首次正确解释。天干地支在地面的方位,各位找风水罗盘看一看就会有印象深刻,这实际上也能说明,风水盘创制的本源也在北斗历,北斗历是华夏先民创建宇宙模型的根本起点。

三、河图洛书,本北斗历

如上文所论,正确理解了标示季节的“斗柄”及其指向,就可以正确理解“北斗历”,正确解释干支历法的起源。不仅如此,这项重大学术突破将带来的多米诺骨牌效应,还会直接导致对河图洛书、周易八卦等千古悬疑的正确理解,以及提供追踪华夏文明起源的关键线索。

本节小文先谈一谈对“斗柄指向”和“北斗历”的正确理解如何导致了对河图洛书的正确破译。

华夏三千年来,“河图”“洛书”一直笼罩着神秘色彩,其本源从未得到准确的揭示。由于河图洛书是八卦周易之源,而易为群经之首,准确理解河图洛书当然意义价值非凡。






“河图”和“洛书”


当正确理解了“斗柄指向”和“北斗历”,有关河图洛书的千古悬疑迎刃而解。

我凝视河图,毫不怀疑这就是一张星图,是以勾陈斗柄在启闭四时初昏的指向,加上东南西北特殊时间出现的特征星宿。

河图和洛书中央的五个连线白点构成的十字架,自古以来从未得到正确解释,而当我正确理解了“斗柄指向”和“北斗历”,立即就明白了这个十字架一定是且仅是勾陈一(北极星、玉皇大帝、小熊座阿尔法星)与勾陈四(小熊座beta星)在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初昏时的连线指向组合图。

众所周知,河图有方位,左边(三个连线白点和八个连线黑点)是东方,上边(七个连线白点和两个连线黑点)是南方,右边(九个连线白点和四个连线黑点)是西方,下边(一个白点和六个连线黑点)是北方。

如果我对中央十字的理解是正确的,那么东南西北方白点黑点的组合又是什么意思呢?它们跟斗柄指向、北斗历、干支历法以及特征星宿又有什么关系呢?以下详细申论。

华夏先民不但观测昏时的斗柄指向,而且观测昏时、旦时南中天出现的星宿。众所周知,中国古代天文中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组合星宿构成的二十八星宿。

东方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
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
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
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战国时成书的《吕氏春秋》就详细记载了春夏秋冬四季昏旦时南中天出现的特征星宿,有的属于二十八星宿,有的则是二十八星宿之外的星宿。例如:

孟春之月,昏参中,旦尾中。
孟夏之月,昏翼中,旦婺女(即女宿)中。
孟秋之月,昏斗中,旦毕中。
孟冬之月,昏危中,旦七星(即星宿)中。

我仔细揣摩河图,坚定地认为这就是立春、立夏、立秋、立冬时的斗柄指向,以及标示四时昏旦在南中天出现的星宿。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用观星软件仔细验证。

河图东边,三个连线白点、八个连线黑点,是否分别为立春昏旦时南中天出现的特征星宿呢?用观星软件模拟,立春时,昏毕(八星)中,旦心(三星)中,这对应了河图东边的连线白点黑点数,但与《吕氏春秋》的记载并不相符。

不过,毕宿和参宿同属西方白虎七宿,心宿和尾宿同属东方苍龙七宿,用观星软件模拟现在的立春昏旦南中天星宿,当然会与古人记载有出入,不但时间相隔久远星宿位置会发现变化,观测地点的不同也会看到不同的星宿。

无论如何,现在的观测结果,立春时昏毕中旦尾中,却能够对应河图东边的图形。那么,其他三边的连线白点黑点与立夏、立秋、立冬昏旦时南中天的星宿是否对应呢?用观星软件模拟的结果如下:

立夏时,昏星(七星)中,旦虚(二星)中,对应河图上边二、七。
立秋时,昏氐(四星)中,或昏亢(四星)中,旦参旗(九星)中,对应河图右边四、九。
立冬时,昏斗(六星)中,或昏建(六星)中、昏牛(六星)中,旦大犬(即天狼星)中,对应河图下边一、六。

大犬(天狼星)是夜空中特别明亮的一颗星,虽然它不属于二十八星宿,但用它作为立冬旦时南中天出现的特征星宿,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即符合实际的观测,也对应了河图的情况。

观星软件模拟的结果对比《吕氏春秋》,看起来有出入,但仔细研究却发现和相似。如《吕氏春秋》记载“孟夏之月,昏翼中,旦婺女中”,软件模拟则是“昏星中,旦虚中”,而星、翼同属南方朱雀七宿,星宿排在翼宿之前,也就是说,星宿要比翼宿早一些经过南中天。《吕氏春秋》选择“翼”,软件模拟看到的是“星”,这是由于观测古今时间、观测地点以及星宿位置变化等多方面因素导致的不同,其实并没有本质区别——也就是说,选择昏旦时南中天的星宿来定季节和方位,这是无可置疑的。

我要特别强调的是,只有如此解释,河图才能得到正确的理解;河图标记的启闭四时昏旦南中天星宿,观测时间和观测地点等与《吕氏春秋》不同,二者分属不同的观测系统。

破译了河图,再看洛书。我毫不怀疑这就是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八时南中天出现的特征星宿,因为洛书中央的白色连线五点就是斗柄启闭四时初昏的连线组合图。

问题在于,洛书中记录的八时南中天星宿,究竟是昏还是旦出现的呢?这个问题不南,用星空软件逐个模拟就能得出结论。

众所周知,洛书也是有方位的,从左边三个连线白点开始,顺时针看过去,分别是正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西北、正北、东北。

那么这些连线白点黑点,到底是不是我所判断的八时南中天在昏或旦时出现的特征星宿呢?大家何不动手用观星软件模拟呢?

我模拟的结果是,这些黑点白点,有的是昏时南中天星宿,有的是旦时南中天星宿。如左上角连线四个黑点,我认为这是春分日旦时南中天的星宿,即亢宿(四星)或氐宿(四星);右下角黑色连线六点,我认为这是秋分日昏时南中天星宿,即斗宿(六星)或建宿(六星)。

洛书的创设者为什么要这样来选择星宿呢?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请大家动手模拟,开动脑筋,把正确结论告诉大家。

限于篇幅,我在此不详列模拟观测结果与洛书对应的情况,请大家动手自行验证。我要强调的是,河图洛书的本源就在北斗历,不如此解释,河图洛书的本质就不可能得到正确的理解,因此也不能正确破译周易的奥妙等一系列问题。

四、华夏周易,文明肇始

众所周知,河图洛书是八卦周易之源,但这熟烂的传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河图洛书如何成为华夏先民创设八卦和周易的根本,自古以来没有人说得清楚明白成为常识定论。

现在,我公开指出河图洛书本源于以勾陈斗柄初昏时指向指示季节的“北斗历”,八卦周易的千古悬疑即将由此完全解开。但今天我不打算在有限的篇幅里详加论述,事实上单用一篇文章也不可能说清楚全部问题,而我现在也并没有完全解答全部问题,因此我谨在此提出正确的思路方法,抛砖引玉,以待高明。

《周易系辞》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个抽象的说法,对比四时八节初昏时斗柄指向,就可以得到生动形象、准确深刻的理解。

众所周知,用阴阳学说,可以解释这一句话,这没有问题。但从不为人知的北斗历来看,我的理解是:

太极就是勾陈斗柄,两仪就是勾陈一(北极星)与勾陈四两星的连线,这个连线在四立初昏时有垂直水平的四个指向,这个连线在启闭分至八日初昏时有八个指向,因此根据这样的时空关系,先民创设了八卦。这是对八卦创设缘起的首次科学解释。

上文论述,启闭分至八日初昏时勾陈斗柄的指向,分别反映在河图洛书中;洛书的八个方位,就是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八日初昏时勾陈斗柄逆时针流转的指向。勾陈斗柄指向的八个方位、八个时间点,就是八卦创设的根本。

要清晰地了解这一点,我们可以来看看周易《说卦传》的记述:

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

《说卦传》后文又说到了八卦的方位,震东,巽东南,离南,坤西南,兑西,乾西北,坎北,艮东北。众所周知,这是一个后天八卦图。众所不知的是,这个后天八卦图是如何创设的呢?


后天八卦图和洛书


一旦正确理解了北斗历是河图洛书之源,我们就能正确破解后天八卦的创设缘起,正确破解的一个关键点是,什么是《说卦传》中的“帝”呢?

毫无疑问,帝就是勾陈一的“玉皇大帝”(北极星),所谓“帝出乎震”隐指的就是斗柄从立春初昏时垂直向下开始逆时针流转,这是一个新的太阳年(干支年)的开始。斗柄指东,天下皆春,震卦放在洛书标记的东方,所以有“帝出乎震”的说法。

“齐乎巽”,为什么说“齐”呢?“齐”就是春分时昼夜等长,在洛书中就是东南方标记的春分点,巽卦放在这个位置,所以“齐乎巽”。

最后的“成言乎艮”之“成”,就是斗柄“完成”绕天一周360度,一个太阳年(干支年)结束。斗柄冬至初昏指东北,艮在洛书中东北方,所以说“成言乎艮”。

没有正确了解斗柄指向的季节标示和“北斗历”,《说卦传》的这个说法就不能得到正确的理解,也就不能理解为何河图洛书是创设八卦的根本缘起。

八卦周易的问题,本文不打算展开,点到为止,敬请有心有力者据我的研究成果继续深入研究。

正确理解了北斗历,不但是正确理解八卦周易的关键,也是探究华夏文明起源的关键,这是为什么呢?

上文反复谈到,华夏先民创设北斗历,根据的是勾陈斗柄在初昏时的指向。这里涉及到一个观测点的问题,因为很可能在某个特定的观测点,立春初昏时,勾陈斗柄恰好垂直向下,此时毕宿恰好运行到南中天,旦时心宿恰好运行到南中天,其余情况类推。

在不同的观测点,昏旦的时间不一样,在该地昏旦时观测到南中天星宿也不一样。正因为如此,正确了解了北斗历与河图洛书,我们就可以结合观星软件反复模拟以及史料记载,追踪溯源寻找创设北斗历的先民的观测点,这个观测点(如果实际存在的话),极可能是华夏文明肇始的聚居地权力中心,这个成就在人类学术史上的意义价值当然是非凡的。

正确理解了北斗历,在此我以一个有趣轻松的话题结束本文,先请大家看所谓的“司南”图。



图中方盘上的大勺子,长期以来被误认为是具有指南作用的磁勺“司南”。但是后来人们发现,如此形状的磁石勺子根本不能指南。那么,这个方盘上的勺子,到底是神马东东呢?自古以来没有人说清楚讲明白,现在我来告诉大家正确答案。

正确了解了北斗历,看看方盘上的天干地支、八卦方位,大家还想不到这个勺子是什么吗?

没错,这个勺子就是勾陈北斗。


(好了)


【补正后记】拙文因干支历之辩诬而起,未及深思熟虑,挂一漏万,刊发后蒙陆群@御史在途、@俞心樵 及推特诸友大力转发,引起热议,故深恐谬种流传,必须补正。博学专精的推友老杨@laoyang945、许晖@yangpigui、星河舰队@stariver 等先后指出,先民观测制历时小熊座和北斗七星并不在现在的位置,北斗七星或具有启闭分至初昏时的季节指向性。一语惊醒梦中人,实在是我疏忽了。经初步模拟3000年前勾陈和北斗的指向,我必须承认,确实如此。但另一方面,小熊座因靠近北极,其指向性更为明确,且能够成为制定天干地支的直接标准。同时,以河图洛书中心的连线五星来论,若此十字架不是小熊座双星连线在启闭四时初昏的指向组合,则河图洛书似不可解。无论如何,拙文首先指出以“北斗历和启闭昏旦南中天星宿”来解河图洛书及周易,应是极有价值的创见。老杨更指出先民观星参照了小熊座和北斗七星的组合,这更使我想到太极图中阴阳双鱼的创设或本于此。本人学识浅陋,拙文若能抛砖引玉,导向更多真知灼见,破译千古悬疑,则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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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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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1)

原著:曹頫
點校:陳林


第一回 甄士隱夢幻識通靈 賈雨村風塵懷閨秀


此開卷第一回也。
作者自云:「曾歷過一番夢幻之後,故將眞事隱去,而借『通靈』說此《石頭記》一書也,故曰『甄士隱』云云。」
但書中所記何事何人?自己又云:「今風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我之上,我堂堂鬚眉誠不若彼裙釵。我實愧則有餘,悔又無益,大無可如何之日也。當此日,欲將已往所賴天恩祖德、錦衣紈袴之時、飫甘饜肥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負師友規訓之德,以致今日一技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集,以告天下——知我之負罪固多,然閨閣中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之不肖,自護己短,一幷使其泯滅也。故當此蓬牖茅椽、繩牀瓦竈,未足妨我襟懷;況對著晨風夕月、階柳庭花,更覺潤人筆墨。雖我不學無文,又何妨用假語村言敷演出來,亦可使閨閣昭傳,復可破一時之悶,醒同人之目,不亦宜乎?故曰『賈雨村』云云。更於篇中間用『夢』、『幻』等字,卻是此書本旨,兼寓提醒閱者之意。」
看官,你道此書從何而起?說來雖近荒唐,細玩深有趣味。
卻說那女媧氏煉石補天之時,於大荒山無稽崖煉成高十二丈、見方二十四丈大的頑石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那媧皇只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單單剩下一塊未用,棄在靑埂峯下。
誰知此石自經鍛煉之後,靈性已通,自去自來,可大可小;因見眾石俱得補天,獨自己無才,不得入選,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
一日,正當嗟悼之際,俄見一僧一道遠遠而來——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異——來到這靑埂峯下,席地坐談。見著這塊鮮瑩明潔的石頭,且又縮成扇墜一般,甚屬可愛。
那僧托於掌上,笑道:「形體倒也是個靈物了,只是沒有實在的好處。須得再鐫上幾個字,使人人見了便知你是件奇物;然後攜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那裏去走一遭。」
石頭聽了大喜,因問:「不知可鐫何字,攜到何方?望乞明示。」
那僧笑道:「你且莫問,日後自然明白。」說畢,便袖了,同那道人飄然而去,竟不知投向何方。
又不知過了幾世幾劫,因有個空空道人訪道求仙,從這大荒山無稽崖靑埂峯下經過,忽見一塊大石,上面字跡分明,編述歷歷。
空空道人乃從頭一看,原來是無才補天、幻形入世、被那茫茫大士渺渺眞人攜入紅塵、引登彼岸的一塊頑石——上面敘著墮落之鄉、投胎之處,以及家庭瑣事。閨閣閒情、詩詞謎語倒還全備,只是朝代年紀失落無考。後面又有一偈云:

 無材可去補蒼天,
  枉入紅塵若許年。
  此係身前身後事,
  倩誰記去作奇傳?

空空道人看了一回,曉得這石頭有些來歷,遂向石頭說道:「石兄,你這一段故事,據你自己說來,有些趣味,故鐫寫在此,意欲問世傳奇。據我看來,第一件,無朝代年紀可考;第二件,並無大賢大忠理朝廷治風俗的善政,其中只不過幾個異樣女子,或情或癡,或小才微善。我總然抄去,也算不得一種奇書。」
石頭果然答道:「我師何必太癡!我想歷來野史的朝代,無非假借漢唐的名色,莫如我這石頭所記,不借此套,只按自己的事體情理,反倒新鮮別致。況且那野史中,或訕謗君相,或貶人妻女,姦淫兇惡,不可勝數;更有一種風月筆墨,其淫穢污臭,最易壞人子弟。至於才子佳人等書,則又開口『文君』,滿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且終不能不涉淫濫。在作者,不過要寫出自己的兩首情詩豔賦來,故假捏出男女二人名姓,又必旁添一小人撥亂其間,如戲中小丑一般。更可厭者,『之乎者也』,非理卽文,大不近情,自相矛盾——竟不如我半世親見親聞的這幾個女子,雖不敢說強似前代書中所有之人,但觀其事跡原委,亦可消愁破悶;至於幾首歪詩,亦可以噴飯供酒;其間離合悲歡、興衰際遇,俱是按跡循蹤,不敢稍加穿鑿,至失其眞。只願世人當那醉餘睡醒之時,或避事消愁之際,把此一玩,不但洗了舊套,換新眼目,卻也省了些壽命筋力,不比那謀虛逐妄。我師意為何如?」
空空道人聽如此說,思忖半晌,將這《石頭記》再撿閱一遍,因見上面大旨不過談情,亦只實錄其事,絕無傷時淫穢之病,方從頭至尾抄寫回來,問世傳奇。
從此,空空道人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改名「情僧」,改《石頭記》為《情僧錄》。東魯孔梅溪題曰《風月寶鑑》。
後因曹雪芹於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又題曰《金陵十二釵》,並題一絕——卽此便是《石頭記》的緣起——詩云:

滿紙荒唐言,
一把辛酸淚。
都云作者癡,
誰解其中味?

《石頭記》緣起既明,正不知那石頭上面記著何人何事,看官請聽——按那石上書云:

當日地陷東南,這東南有個姑蘇城,城中閶門最是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這閶門外有個十里街,街內有個仁淸巷,巷內有個古廟,因地方窄狹,人皆呼作「葫蘆廟」。廟旁住著一家鄉宦,姓「甄」,名「費」,字「士隱」;嫡妻封氏,性情賢淑,深明禮義。家中雖不甚富貴,然本地也推他為望族了。
因這甄士隱稟性恬淡,不以功名為念,每日只以觀花種竹、酌酒吟詩為樂,倒是神仙一流人物。只是一件不足——年過半百,膝下無兒;只有一女,乳名「英蓮」,年方三歲。
一日,炎夏永晝,士隱於書房閒坐,手倦拋書,伏几盹睡,不覺朦朧中走至一處,不辨是何地方。忽見那廂來了一僧一道,且行且談。
只聽道人問道:「你攜了此物,意欲何往?」
那僧笑道:「你放心,如今現有一段風流公案正該了結。這一干風流冤家尚未投胎入世,趁此機會,就將此物夾帶於中,使他去經歷經歷。」
那道人道:「原來近日風流冤家又將造劫歷世。但不知起於何處,落於何方?」
那僧道:「此事說來好笑——只因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絳珠草一株。那時這個石頭因媧皇未用,卻也落得逍遙自在,各處去遊玩。一日,來到警幻仙子處,那仙子知他有些來歷,因留他在赤霞宮居住,就名他為『赤霞宮神瑛侍者』。他卻常在靈河岸上行走,看見這株仙草可愛,遂日以甘露灌溉,這絳珠草始得久延歲月。後來,既受天地精華,復得甘露滋養,遂脫了草木之胎,得換人形——僅僅修成女體,終日遊於離恨天外,饑餐秘情果,渴飲灌愁水——只因尚未酬報灌溉之德,故甚至五內鬱結著一段纏綿不盡之意,常說:『自己受了他雨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他;若下世為人,我也同去走一遭,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還得過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風流冤家都要下凡造歷幻緣,那絳珠仙草也在其中。今日這石復還原處,你我何不將他仍帶到警幻仙子案前,給他掛了號,同這些情鬼下凡,一了此案?」
那道人道:「果是好笑!從來不聞有『還淚』之說!趁此你我何不也下世度脫幾個,豈不是一場功德?」
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宮中,將這蠢物交割淸楚。待這一干風流孽鬼下世,你我再去。如今有一半落塵,然猶未全集。」
道人道:「既如此,便隨你去來。」
卻說甄士隱俱聽得明白,遂不禁上前施禮,笑問道:「二位仙師請了。」那僧道也忙答禮相問。
士隱因說道:「適聞仙師所談因果,實人世罕聞者。但弟子愚拙,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開癡頑,備細一聞,弟子洗耳諦聽,稍能警省,亦可免沈淪之苦。」
二仙笑道:「此乃元機,不可預洩者。到那時只不要忘了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
士隱聽了,不便再問,因笑道:「元機固不可洩,但適云『蠢物』,不知為何?或可得見否?」
那僧說:「若問此物,倒有一面之緣。」說著,取出遞與士隱。
士隱接了看時,原來是塊鮮明美玉,上面字跡分明,鐫著「通靈寶玉」四字,後面還有幾行小字。
正欲細看時,那僧便說:「已到幻境!」便強從手中奪了去,與道人竟過一大石牌坊——上面大書四字,乃是「太虛幻境」;兩邊又有一副對聯道:

假作眞時眞亦假,
無為有處有還無。

士隱意欲也跟了過去,方舉步時,忽聽一聲霹靂,若山崩地陷,士隱大叫一聲——定睛看時,只見烈日炎炎,芭蕉冉冉,夢中之事便忘了一半。
又見奶母抱了英蓮走來。士隱見女兒越發生得粉裝玉琢,乖覺可喜,便伸手接來,抱在懷中,引他頑耍一回。又帶至街前,看那過會的熱鬧。
方欲進來時,只見從那邊來了一僧一道——那僧癩頭跣足,那道跛足蓬頭——瘋瘋顚顚,揮霍談笑而至。
及到了他門前,看見士隱抱著英蓮,那僧便大哭起來,又向士隱道:「施主,你把這有命無運、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懷中作甚?」
士隱聽了,知是瘋話,也不睬他。
那僧還說:「捨我罷,捨我罷!」
士隱不耐煩,便抱女兒轉身欲進去。那僧乃指著他大笑,口內念了四句言詞,道是:

慣養嬌生笑你癡,
菱花空對雪澌澌。
好防佳節元宵後,
便是煙消火滅時。

士隱聽得明白,心下猶豫,意欲問他來歷。只聽道人說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幹營生去罷。三劫後我在北邙山等你,會齊了,同往太虛幻境銷號。」
那僧道:「最妙,最妙!」說畢,二人一去,再不見個蹤影了。
士隱心中此時自忖:「這兩個人必有來歷,很該問他一問,如今後悔卻已晚了。」
這士隱正癡想,忽見隔壁葫蘆廟內寄居的一個窮儒——姓「賈」,名「化」,表字「時飛」,別號「雨村」的走了來。
這賈雨村原係湖州人氏,也是詩書仕宦之族。因他生於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盡,人口衰喪,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鄉無益,因進京求取功名,再整基業。自前歲來此,又淹蹇住了,暫寄廟中安身,每日賣文作字為生,故士隱常與他交接。
當下雨村見了士隱,忙施禮陪笑道:「老先生倚門佇望,敢街市上有甚新聞麼?」
士隱笑道:「非也。適因小女啼哭,引他出來作耍,正是無聊得很。賈兄來得正好,請入小齋,彼此俱可消此永晝。」
說著,便令人送女兒進去,自攜了雨村,來至書房中。小童獻茶。
方談得三五句話,忽家人飛報:「嚴老爺來拜。」
士隱慌忙的起身,謝道:「恕誆駕之罪!且請略坐,弟卽來奉陪。」
雨村起身,亦讓道:「老先生請便,晚生乃常造之人,稍候何妨。」
說著,士隱已出前廳去了。
這裏雨村且翻弄詩籍解悶。忽聽得窗外有女子嗽聲,雨村遂起身往外一看,原來是一個丫鬟在那裏掐花——生得儀容不俗,眉目淸秀,雖無十分姿色,卻也有動人之處——雨村不覺看得呆了。
那甄家丫鬟掐了花,方欲走時,猛擡頭見窗內有人——敝巾舊服,雖是貧窘,然生得腰圓背厚,面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方腮。
這丫鬟忙轉身迴避,心下自想:「這人生得這樣雄壯,卻又這樣襤褸。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說的什麼賈雨村了,每有意幫助周濟他,只是沒甚機會。我家並無這樣貧窘親友,想一定就是此人了。怪道又說他必非久困之人。」如此想,不免又回頭一兩次。
雨村見他回了頭,便以為這女子心中有意於他,便狂喜不禁,自謂「此女子必是個巨眼英豪、風塵中之知己」。
一時,小童進來,雨村打聽得前面留飯,不可久待,遂從夾道中自便門出去了。
士隱待客既散,知雨村已去,便也不去再邀。

一日,到了中秋佳節,士隱家宴已畢,又另具一席於書房,自己步月至廟中來邀雨村。
原來雨村自那日見了甄家之婢曾回顧他兩次,自謂是個知己,便時刻放在心上。今又正值中秋,不免對月有懷,因而口占五言一律云:

未卜三生願,頻添一段愁。
悶來時斂額,行去幾回眸。
自顧風前影,誰堪月下儔?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頭。

雨村吟罷,因又思及平生抱負,苦未逢時,乃又搔首對天長歎,復高吟一聯云:

玉在櫝中求善價,
釵於奩內待時飛。

恰值士隱走來聽見,笑道:「雨村兄眞抱負不凡也!」
雨村忙笑道:「不敢,不過偶吟前人之句,何期過譽如此。」因問:「老先生何興至此?」
士隱笑道:「今夜中秋,俗謂『團圓之節』,想尊兄旅寄僧房,不無寂寥之感。故特具小酌,邀兄到敝齋一飲,不知可納芹意否?」
雨村聽了,並不推辭,便笑道:「既蒙謬愛,何敢拂此盛情。」說著,便同了士隱復過這邊書院中來。
須臾茶畢,早已設下杯盤,那美酒佳餚自不必說。二人歸坐,先是款斟慢飲,漸次談至興濃,不覺飛觥獻斝起來。
當時,街坊上家家簫管,戶戶笙歌;當頭一輪明月,飛彩凝輝。二人愈添豪興,酒到杯乾。
雨村此時已有七八分酒意,狂興不禁,乃對月寓懷,口占一絕云:

時逢三五便團圝,
滿把淸光護玉欄。
天上一輪纔捧出,
人間萬姓仰頭看。

士隱聽了,大叫:「妙極!弟每謂兄必非久居人下者,今所吟之句,飛騰之兆已見,不日可接履於雲霄之上了,可賀,可賀!」乃親斟一斗為賀。
雨村飲乾,忽歎道:「非晚生酒後狂言,若論時尚之學,晚生也或可去充數掛名。只是如今行囊路費一概無措,神京路遠,非賴賣字撰文那能到得。」
士隱不待說完,便道:「兄何不早言?弟已久有此意,但每遇兄時,並未談及,故未敢唐突。今既如此,弟雖不才,『義利』二字卻還識得。且喜明歲正當大比,兄宜作速入都,春闈一捷,方不負兄之所學。其盤費餘事,弟自代為處置,亦不枉兄之謬識矣。」
當下卽命小童進去,速封五十兩白銀並兩套冬衣。又云:「十九日乃黃道之期,兄可卽買舟西上。待雄飛高舉,明冬再晤,豈非大快之事?」
雨村收了銀衣,不過略謝一語,並不介意,仍是喫酒談笑。
那天已交三鼓,二人方散。
士隱送雨村去後,回房一覺,直至紅日三竿方醒。因思昨夜之事,意欲寫薦書兩封,與雨村帶至都中去,使雨村投謁個仕宦之家,為寄身之地。
因使人過去請時,那家人回來說:「和尚說,賈爺今日五鼓已進京去了,也曾留下話與和尚轉達老爺,說讀書人不在『黃道』、『黑道』,總以事理為要,不及面辭了。」
士隱聽了,也只得罷了。

眞是閒處光陰易過,倏忽又是元宵佳節。
士隱令家人霍啟抱了英蓮去看社火花燈。半夜中,霍啟因要小解,便將英蓮放在一家門檻上坐著。待他小解完了來抱時,那有英蓮的蹤影?急得霍啟直尋了半夜,至天明不見,那霍啟也不敢回來見主人,便逃往他鄉去了。
那士隱夫婦見女兒一夜不歸,便知有些不好。再使幾人去找尋,回來皆云「影響全無」。
夫婦二人半世只生此女,一旦失去,何等煩惱,因此晝夜啼哭,幾乎不顧性命。
看看一月,士隱已先得病;封氏也因思女遘病,日日請醫問卜。
不想這日三月十五,葫蘆廟中作供,那和尚不小心,油鍋火逸,便燒著窗紙。此方人家俱用竹籬木壁,也是劫數應當如此,於是接二連三,牽五掛四,將一條街燒得如火焰山一般。
彼時雖有軍民來救,那火已成了勢了,如何救得下?直燒了一夜方息,也不知燒了多少人家。
只可憐甄家在隔壁,早已成了一堆瓦礫場了,只有他夫婦並幾個家人的性命不曾傷了,急得士隱惟跌足長歎而已。與妻子商議,且到田莊上去住。
偏值近年水旱不收,盜賊蜂起,官兵剿捕,田莊上又難以安身,只得將田地都折變了,攜了妻子與兩個丫鬟,投他岳丈家去。
他岳丈名喚「封肅」,本貫大如州人氏,雖是務農,家中卻還殷實。今見女婿這等狼狽而來,心中便有些不樂。
幸而士隱還有折變田產的銀子在身邊,拿出來托他隨便置買些房地,以為後日衣食之計。
那封肅便半用半賺的,略與他些薄田破屋。士隱乃讀書之人,不慣生理稼穡等事,勉強支持了二三年,越發窮了。
封肅見面時,便說些現成話,且人前人後又怨他「不善過活,只一味好喫懶做」。士隱知投人不著,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驚唬,急忿怨痛,已傷暮年之人,貧病交攻,竟漸漸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來。
可巧這日拄了拐杖,掙到街前散散心時,忽見那邊來了一個跛足道人,瘋狂落拓,蔴鞋鶉衣,口內念著幾句詞道: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身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子孫誰見了?

士隱聽了,便迎上來道:「你滿口說些什麼?只聽見些『好』、『了』、『好』、『了』。」
那道人笑道:「你果聽見『好』『了』二字,還算你明白呢。可知世上萬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須是了。我這歌兒便名《好了歌》。」
士隱本是有夙慧的,一聞此言,心中早已徹悟,因笑道:「且住,待我將你這《好了歌》註解出來,何如?」
道人笑道:「你就請解。」
士隱乃說道: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牀。
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甚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堆白骨,今宵紅綃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
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
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那瘋跛道人聽了,拍掌大笑道:「解得切,解得切!」
士隱便說一聲:「走罷!」將道人肩上搭褳搶了過來背上,竟不回家,同了瘋道人飄飄而去。
當下哄動街坊,眾人當作一件新聞傳說。
封氏聞知此信,哭個死去活來。只得與父親商議,遣人各處訪尋。那討音信?無奈何,只得依靠著他父母度日。幸而身邊還有兩個舊日的丫鬟伏侍,主僕三人日夜做些鍼綫,幫著父親用度。那封肅雖然每日抱怨,也無可奈何了。

這日,那甄家的大丫鬟在門前買綫,忽聽得街上喝道之聲。眾人都說:「新太爺到任了!」
丫鬟隱在門外看時,只見軍牢快手一對一對過去,俄而大轎內擡著一個烏帽猩袍的官府過去。
丫鬟倒發個怔,自思:「這官好面善,倒像在那裏見過的。」於是進入房中,也就丟過,不在心上。
至晚間,正待歇息之時,忽聽一片聲打得門響,許多人亂嚷說:「本縣太爺的差人來傳人問話!」
封肅聽了,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有何禍事——且聽下回分解。


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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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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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2)

原著:曹頫
點校:陳林


第二回 賈夫人仙逝揚州城 冷子興演說榮國府

卻說封肅聽見公差傳喚,忙出來,陪笑啟問。那些人只嚷:「快請出甄爺來!」
封肅忙陪笑道:「小人姓封,並不姓甄;只有當日小婿姓甄,今已出家一二年了。不知可是問他?」
那些公人道:「我們也不知什麼『眞』『假』,既是你的女婿,便帶了你去面稟太爺便了。」大家把封肅推擁而去。
封家各各驚慌,不知何事。至二更時分,封肅方回來,眾人忙問端的,原來:「新任太爺姓賈名化,本湖州人氏,曾與女婿舊交,因在我家門首看見嬌杏丫頭買綫,只說女婿移住此間,所以來傳。我將緣故回明,那太爺感傷歎息了一回。又問外孫女兒,我說看燈丟了。太爺說:『不妨,待我差人去,務必找尋回來。』說了一回話,臨走又送我二兩銀子。」
甄家娘子聽了,不覺感傷。一夜無話。
次日,早有雨村遣人送了兩封銀子、四疋錦緞,答謝甄家娘子;又一封密書與封肅,托他向甄家娘子要那嬌杏作二房。
封肅喜得眉開眼笑,巴不得去奉承太爺,便在女兒前一力攛掇。當夜用一乘小轎,便把嬌杏送進衙內去了。
雨村歡喜,自不必言,又封百金贈與封肅;又送甄家娘子許多禮物,令其且自過活,以待訪尋女兒下落。
卻說嬌杏那丫鬟,便是當年回顧雨村的,因偶然一顧,便弄出這段奇緣,也是意想不到之事。誰知他命運兩濟,不承望自到雨村身邊,只一年便生一子;又半載,雨村嫡配忽染疾下世,雨村便將他扶作正室夫人。正是:

偶因一回顧,便為人上人。

原來雨村因那年士隱贈銀之後,他於十六日便起身赴京。大比之期,十分得意,中了進士,遷入外班,今已陞了本縣太爺。
雖才幹優長,未免貪酷;且恃才侮上,那官員皆側目而視。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參了一本,說他「性情狡猾,擅改禮儀;外沽淸正之名,暗結虎狼之勢,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等語,龍顏大怒,卽批革職。
部文一到,本府各官無不喜悅。那雨村雖十分慚恨,面上全無一點怨色,仍是嘻笑自若。交代過公事,將歷年所積宦囊,並家屬人等,送至原籍安頓妥當,卻自己擔風袖月,遊覽天下勝跡。
那日偶又遊至維揚地方,聞得今年鹽政點得是林如海。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是前科的探花,今已陞蘭臺寺大夫;本貫姑蘇人氏,今欽點為巡鹽御史,到任未久。
原來這林如海之祖曾襲過列侯,今到如海,業經五世。起初只襲三世,因當今隆恩盛德,額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襲了一代。至如海,更從科甲出身。雖係世祿之家,卻是書香之族。
只可惜這林家支庶不盛,人丁有限,雖有幾門,卻與如海俱是堂族,沒甚親支嫡派的。今如海年已四十,只有一個三歲之子,又於去歲亡了。雖有幾房姬妾,奈命中無子,亦無可如何之事。只嫡妻賈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五歲,夫妻愛之如掌上明珠;見他生得聰明俊秀,也欲使他識幾個字,不過假充養子之意,聊解膝下荒涼之歎。
且說雨村在旅店偶感風寒,愈後又因盤費不繼,正欲得一居停之所,以為息肩之地。偶遇兩個舊友,認得新鹽政,知他正要請一西席教訓女兒,遂將雨村薦進衙門去。
這女學生年紀幼小,身體又弱,工課不限多寡,其餘不過兩個伴讀丫鬟,故雨村十分省力,正好養病。

看看又是一載有餘。不料學生之母賈氏夫人一病而亡,女學生奉侍湯藥,守喪盡禮,過於哀痛,素本怯弱,因此舊證復發,有好些時不曾上學。雨村閒居無聊,每當風日晴和,飯後便出來閒步。
這一日偶至郊外,意欲賞鑒那村野風光,信步至一山環水漩、茂林修竹之處,隱隱有座廟宇,門巷傾頹,牆垣朽敗,有額題曰「智通寺」,門旁又有一副舊破的對聯云:

身後有餘忘縮手,
眼前無路想回頭。

雨村看了,因想道:「這兩句文雖甚淺,其意則深。也曾遊過些名山大刹,倒不曾見過這話頭,其中想必有個翻過筋斗來的,也未可知,何不進去一訪?」
走入看時,只有一個龍鍾老僧在那裏煮飯。雨村見了,卻不在意;及至問他兩句話,那老僧既聾且昏,又齒落舌鈍,所答非所問。
雨村不耐煩,仍退出來,意欲到那村肆中沽飲三杯,以助野趣,於是款步行來。
剛入肆門,只見座上喫酒之客有一人起身大笑,接了出來,口內說:「奇遇,奇遇!」
雨村忙看時,此人是都中古董行中貿易、姓冷號「子興」的,舊日在都相識。雨村最讚這冷子興是個有作為、大本領的人,這子興又借雨村斯文之名,故二人最相投契。
雨村忙亦笑問:「老兄何日到此?弟竟不知。今日偶遇,眞奇緣也!」
子興道:「去年歲底到家,今因還要入都,從此順路找個敝友說一句話。承他之情,留我多住兩日。我也無甚緊事,且盤桓兩日,待月半時,也就起身了。今日敝友有事,我因閒步至此,不期這樣巧遇。」
一面說,一面讓雨村同席坐了,另整上酒肴來,二人閒談慢飲,敘些別後之事。
雨村因問:「近日都中可有新聞沒有?」
子興道:「倒沒有什麼新聞,倒是老先生的貴同宗家出了一件小小的異事。」
雨村笑道:「弟族中無人在都,何談及此?」
子興笑道:「你們同姓,豈非一族?」
雨村問:「是誰家?」
子興笑道:「榮國賈府中,可也不玷辱了老先生的門楣?」
雨村道:「原來是他家!若論起來,寒族人丁卻不少。自東漢賈復以來,支派繁盛,各省皆有,誰能逐細考查?若論榮國一支,卻是同譜。但他那等榮耀,我們不便去認他,故越發生疏了。」
子興歎道:「老先生休如此說。如今的這榮寧二府也都蕭索了,不比先時的光景。」
雨村道:「當日寧榮兩宅,人口也極多,如何便蕭索了?」
冷子興道:「正是,說來也話長。」
雨村道:「去歲我到金陵,因欲遊覽六朝遺跡,那日進了石頭城,從他老宅門前經過。街東是寧國府,街西是榮國府,二宅相連,竟將大半條街占了。大門外雖冷落無人,隔著圍牆一望,裏面廳殿樓閣也還都崢嶸軒峻;就是後邊一帶花園裏,樹木山石也都還有蒼蔚溫潤之氣,那裏像個衰敗之家?」
子興笑道:「虧你是進士出身,原來不通。古人有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雖說不似先年那樣興盛,較之平常仕宦之家,到底氣象不同。如今生齒日繁,事務日盛,主僕上下安富尊榮儘多,運籌謀畫者無一,其日用排場費用又不能將就省儉。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這也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誰知這樣鍾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如今的兒孫竟一代不如一代了!」
雨村聽說,也道:「這樣詩禮之家,豈有不善教育之禮?別門不知,只說這寧榮兩宅,是最教子有方的。」
子興歎道:「正說的是這兩門呢,待我告訴你。當日寧國公、榮國公是一母同胞弟兄兩個。寧公居長,生了四個兒子。寧國公死後,長子賈代化襲了官,也養了兩個兒子:長名敷,八九歲上死了;只剩了一個次子賈敬,襲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愛燒丹煉汞,餘者一概不在他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喚賈珍,因他父親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讓他襲了。他父親又不肯回原籍來,只在都中城外和那些道士們胡羼。這位珍爺也倒生了一個兒子,今年纔十六歲,名『賈蓉』。如今敬老爺是一概不管,這珍爺那裏肯讀書?只一味高樂不了,把那寧國府竟翻了過來,也沒有敢來管他的人。再說榮府你聽,方纔所說異事就出在這裏。自榮公死後,長子賈代善襲了官,娶的是金陵世家史侯的小姐為妻,生了兩個兒子,長名『賈赦』,次名『賈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長子賈赦襲了官,為人平靜中和,也不管家務。次子賈政,自幼酷喜讀書,為人端方正直,祖父鍾愛,原要他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臨終時,遺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卽時令長子襲官外,問還有幾子,立刻引見,遂又額外賜了這政老爺一個主事之銜,令其入部習學,如今現已陞了員外郎。這政老爺的夫人王氏,頭胎生的公子,名喚『賈珠』,十四歲進學,不到二十歲就娶了妻,生了子,一病就死了;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就奇了;不想次年又生了一位公子,說來更奇——一落胞胎,嘴裏便銜下一塊五彩晶瑩的玉來,還有許多字跡。你道是新聞異事不是?」
雨村笑道:「果然奇異!只怕這人的來歷不小。」
子興冷笑道:「萬人皆如此說,因而乃祖母愛如珍寶。那周歲時,政老爺便要試他將來的志向,便將那世上所有之物擺了無數,與他抓取。誰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釵環抓來玩弄。那政老爺便不喜歡,說他『將來是酒色之徒耳』,因此便不甚愛惜。獨那太君還是命根一般。說來又奇,如今長了七八歲,雖然淘氣異常,但聰明乖覺,百個不及他一個!說起孩子話來也奇怪,他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淸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你道好笑不好笑?將來色鬼無疑了!」
雨村岸然厲色忙止道:「非也!可惜你們不知道這人來歷,大約政老前輩也錯以淫魔色鬼看待了。若非多讀書識字,加以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參元之力者,不能知也!」
子興見他說得這樣重大,忙請教其故。
雨村道:「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惡,餘者皆無大異。若大仁者,則應運而生;大惡者,則應劫而生。運生世治,劫生世危。堯、舜、禹、湯、文、武、周、召、孔、孟、董、韓、周、程、朱、張,皆應運而生者;蚩尤、共工、桀、紂、始皇、王莽、曹操、桓溫、安祿山、秦檜等,皆應劫而生者。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惡者擾亂天下。淸明靈秀,天地之正氣,仁者之所秉也;殘忍乖僻,天地之邪氣,惡者之所秉也。今當祚永運隆之日、太平無為之世,淸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至朝廷,下至草野,比比皆是;所餘之秀氣,漫無所歸,遂為甘露,為和風,洽然溉及四海。彼殘忍乖僻之氣,不能洋溢於光天化日之下,遂凝結充塞於深溝大壑之中;偶因風蕩,或被雲摧,略有搖動感發之意,一絲半縷偶而逸出者,值靈秀之氣適過,正不容邪,邪復妬正,兩不相下——如風水雷電,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讓——必致搏擊掀發後始盡。故其氣亦必賦人,發洩一盡始散。使男女偶秉此氣而生者,上則不能為仁人君子,下亦不能為大兇大惡。置之千萬人之中,其聰俊靈秀之氣,則在千萬人之上;其乖僻邪謬、不近人情之態,又在千萬人之下。若生於公侯富貴之家,則為情癡情種;若生於詩書淸貧之族,則為逸士高人。縱偶生於薄祚寒門,亦斷不至為走卒健僕,甘遭庸夫驅製駕馭,必為奇優名倡。如前之許由、陶潛、阮籍、嵇康、劉伶、王謝二族、顧虎頭、陳後主、唐明皇、宋徽宗、劉庭芝、溫飛卿、米南宮、石曼卿、柳耆卿、秦少遊,近日倪雲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李龜年、黃繙綽、敬新磨、卓文君、紅拂、薛濤、崔鶯、朝雲之流——此皆易地則同之人也!」
子興道:「依你說,『成則公侯敗則賊子』?」
雨村道:「正是這意。你還不知,我自革職以來,這兩年遍遊各省,也曾遇見兩個異樣孩子,所以方纔你一說這寶玉,我就猜著了八九,也是這一派人物。不用遠說,只這金陵城內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你可知道?」
子興道:「誰人不知?這甄府就是賈府老親,他們兩家來往極親熱的。至在下,也和他家往來非止一日了。」
雨村笑道:「去歲我在金陵,也曾有人薦我到甄府處館。我進去看其光景,誰知他家那等榮貴,卻是個富而好禮之家,倒是個難得之館。但是這個學生,雖是啟蒙,卻比一個舉業的還勞神!說起來還可笑——他說:『必得兩個女兒伴著我讀書,我方能認得字,心上也明白;不然,我心裏自己糊塗。』又常對著跟他的小廝們說:『這「女兒」兩個字,極尊貴、極淸淨的,比那瑞獸珍禽、奇花異草更覺希罕尊貴呢!你們這種濁口臭舌,萬萬不可唐突了這兩個字!要緊,要緊!若使要說的時候,必用淨水香茶漱了口方可;設若說錯,便要鑿牙穿眼的!』其暴虐頑劣,種種異常。只放了學,進去見了那些女兒們,其溫厚和平、聰敏文雅,竟變了一個樣子!因此,他令尊也曾下死笞楚過幾次,竟不能改。每打得喫疼不過時,他便『姐姐』『妹妹』的亂叫起來。後來聽得裏面女兒們拿他取笑:『因何打急了只管叫「姐妹」做什麼?莫不叫姐妹們去討情討饒?你豈不愧殺!』他回答的最妙,他說:『急痛之時,只叫「姐姐」「妹妹」字樣,或可解疼,也未可知,因叫了一聲,果覺疼得好些,遂得了秘法,每疼痛之極,便連叫姐妹起來了。』你說可笑不可笑?為他祖母溺愛不明,每因孫辱師責子,我所以辭了館出來的。這等子弟,必不能守父祖基業,從師友規勸的。只可惜他家幾個好姊妹,都是少有的。」
子興道:「便是賈府中現在三個也不錯——政老爺之長女,名『元春』,因賢孝才德,選入宮作女史去了;二小姐乃是赦老爺姨娘所出,名『迎春』;三小姐,政老爺庶出,名『探春』;四小姐乃寧府珍爺之胞妹,名『惜春』。因史老夫人極愛孫女,多跟在祖母這邊一處讀書,聽得個個不錯。」
雨村道:「更妙在甄家風俗——女兒之名亦皆從男子之名命取,不似別家另外用這些『春』、『紅』、『香』、『玉』等豔字,何得賈府亦落此俗套?」
子興道:「不然。只因現今大小姐是正月初一所生,故名『元春』,餘者方從了『春』字。上一排的,卻也是從弟兄而來的。現有對證——目今你貴東家林公之夫人,卽榮府中赦、政二公之胞妹,在家時名喚『賈敏』——不信時,你回去細訪可知。」
雨村拍手笑道:「是極!我這女學生名叫『黛玉』,他讀書凡『敏』字他皆念作『密』字,寫字遇著『敏』字亦減一二筆,我心中每每疑惑。今聽你說,是為此無疑矣!怪道我這女學生言語舉止另是一樣,不與凡女子相同。度其母不凡,故生此女;今知為榮府之外孫,又不足罕矣!可惜上月其母竟亡故了!」
子興歎道:「老姊妹三個,這是極小的,又沒了!長一輩的姊妹一個也沒了!只看這小一輩的,將來的東牀何如呢?」
雨村道:「正是。方纔說政公已有了一個銜玉之子,又有長子所遺弱孫,這赦老竟無一個不成?」
子興道:「政公既有玉兒之後,其妾又生子一個,倒不知其好歹。只眼前現有二子一孫,卻不知將來何如。若問那赦公,也有二子,次名『賈璉』,今已二十來往了,親上做親,娶的是政公夫人王氏之內姪女,今已娶了二年。這位璉爺身上,現捐的是個同知,也是不喜讀書的,於世路上好機變言談去得,所以目今現在乃叔政老爺家住,幫著料理家務。誰知自娶了令夫人之後,倒上下無一人不稱頌他夫人的,璉爺倒退了一舍之地。模樣又極標致,言談又極爽利,心機又極深細,竟是一個男人萬不及一的!」
雨村聽了,笑道:「可知我言不謬!你我方纔所說的這幾個人,只怕都是那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未可知也!」
子興道:「正也罷,邪也罷,只顧算別人家的帳,你也喫一杯酒纔好。」
雨村道:「只顧說話,就多喫了幾杯子。」
子興笑道:「說著別人家的閒話,正好下酒,卽多喫幾杯何妨。」
雨村向窗外看,道:「天也晚了,子細關了城,我們慢慢進城再談,未為不可。」
於是二人起身,算還酒錢。方欲走時,忽聽得後面有人叫道:「雨村兄,恭喜了!特來報個喜信的!」
雨村忙回頭看時——要知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註:
一、本篇為試讀版,僅刊點校文,未做註釋,亦未說明校勘底本等校勘凡例。
二、轉載請註明出處,並不做任何文字、句讀及版式改動。
三、切勿盜版侵權,文中有大量特徵識別符,一抓一個準。
四、不喜勿噴,喜則打賞;價不在高,捧個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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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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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3)

原著:曹頫
點校:陳林

第三回 托內兄如海薦西賓 接外孫賈母惜孤女

卻說雨村忙回頭看時,不是別人,乃是當日同僚一案參革的張如圭。他係此地人,革後家居。今打聽得都中奏準起復舊員之信,他便四下裏尋情找門路,忽遇見雨村,故忙道喜。
二人見了禮,張如圭便將此信告知雨村,雨村歡喜,忙忙敘了兩句,各自別去回家。
冷子興聽得此言,便忙獻計,令雨村央求林如海,轉向都中去央煩賈政。雨村領其意而別,回至館中,忙尋邸報看眞確了。
次日,面謀之如海。如海道:「天緣湊巧——因賤荊去世,都中家岳母念及小女無人依傍,前已遣了男女船隻來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尚未行,此刻正思送女進京。因向蒙教訓之恩,未經酬報,遇此機會,豈有不盡心圖報之理?弟已預籌之,修下薦書一封,托內兄務為周全,方可稍盡弟之鄙誠。卽有所費,弟於內兄信中注明,不勞吾兄多慮。」
雨村一面打恭,謝不釋口,一面又問:「不知令親大人現居何職?只怕晚生草率,不敢進謁。」
如海笑道:「若論舍親,與尊兄猶係一家,乃榮公之孫。大內兄現襲一等將軍之職,名『赦』,字『恩侯』;二內兄名『政』,字『存周』,現任工部員外郎,其為人謙恭厚道,大有祖父遺風,非膏粱輕薄之流,故弟致書煩托。否則不但有污尊兄淸操,卽弟亦不屑為矣。」
雨村聽了,心下方信了昨日子興之言,於是又謝了林如海。
如海又說:「擇了出月初二日小女入都,吾兄卽同路而往,豈不兩便?」
雨村唯唯聽命,心中十分得意。
如海遂打點禮物並餞行之事,雨村一一領了。
那女學生原不忍棄父而去,無奈他外祖母必欲其往,且兼如海說:「汝父年已半百,再無續室之意;且汝多病,年又極小,上無親母教養,下無姊妹扶持,今去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正好減我內顧之憂,如何不去?」
黛玉聽了,方灑淚拜別,隨了奶娘及榮府中幾個老婦登舟而去。
雨村另有一隻船,帶兩個小童,依附黛玉而行。
一日到了京都,雨村先整了衣冠,帶了小童,拿了「宗姪」的名帖,至榮府門上投了。
彼時賈政已看了妹丈之書,卽忙請入相會。見雨村像貌魁偉,言談不俗——且這賈政最喜的是讀書人,禮賢下士,拯溺救危,大有祖風;況又係妹丈致意——因此優待雨村,更又不同,便極力幫助。
題奏之日,謀了一個復職;不上二月,便選了金陵應天府,辭了賈政,擇日到任去了,不在話下。

且說黛玉自那日棄舟登岸時,便有榮府打發轎子並拉行李車輛伺候。
這林黛玉嘗聽得母親說,他外祖母家與別家不同。他近日所見的這幾個三等的僕婦,穿喫用度已是不凡,何況今至其家?「多要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要多說一句話,不可多行一步路,恐被人恥笑了去。」
自上了轎,進了城,從紗窗中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華,人煙之茂盛,自與別處不同。
又行了半日,忽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著十來個華冠麗服之人;正門不開,只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正門之上有一扁,扁上大書「敕造寧國府」五個大字。黛玉想道:「這是外祖的長房了。」
又往西不遠,照樣也是三間大門,方是榮國府。卻不進正門,只由西角門而進。
轎子擡著走了一箭之遠,將轉彎時,便歇了轎,後面的婆子也都下來了,另換了四個衣帽周全的十七八歲的小廝上來,擡著轎子,眾婆子步下跟隨。
至一垂花門前落下,眾小廝又退了出去。眾婆子上前打起轎簾,扶黛玉出了轎子。
黛玉扶著婆子手,進了垂花門。兩邊是超手遊廊,正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風。
轉過屏風,小小三間廳房。廳後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間上房,皆是雕梁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雀鳥。臺階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一見他們來了,都笑迎上來,說道:「剛纔老太太還念呢,可巧就來了!」
於是三四人爭著打簾子,一面聽得人說:「林姑娘來了!」
黛玉方進房,只見兩個人扶著一位鬢髮如銀的老母迎上來。黛玉知是外祖母了,正欲下拜,早被外祖母抱住,摟入懷中,「心肝兒肉」叫著,大哭起來。
當下侍立之人無不下淚。黛玉也哭個不休。
眾人慢慢解勸住了,黛玉方拜見了外祖母。
當下賈母一一指與黛玉:「這是你大舅母。這是二舅母。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婦珠大嫂。」黛玉一一拜見了。
賈母又叫:「請姑娘們來,今日遠客初來,可以不必上學去。」眾人答應了一聲,便去了兩個。
不一時,只見三個奶媽並五六個丫鬟擁著三位姑娘來了。第一個,肌膚微豐,身材合中,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沈默,觀之可親;第二個,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鵝蛋臉兒,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第三個,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釵鬟裙襖,三人皆是一樣的妝束。
黛玉忙起身,迎上來見禮,互相廝認。
歸了坐位,丫鬟送上茶來。不過敘些黛玉之母如何得病,如何請醫服藥,如何送死發喪。
不免賈母又傷感起來,因說:「我這些女兒,所疼者獨有你母。今一旦先我而逝,不得見一面,教我怎不傷心!」說著,攜了黛玉的手,又哭起來。家人忙相勸慰,方略略止住。
眾人見黛玉年貌雖小,其舉止言談不俗,身體面龐雖弱不勝衣,卻有一段風流態度,便知他有「不足之證」。因問:「常服何藥?如何不治好了?」
黛玉道:「我自來如此。從會喫飯時便喫藥,到如今了,經過多少名醫,總未見效。那一年我纔三歲,記得來了一個癩頭和尚,說要化我去出家;我父母固是不從,他又說:『既捨不得他,但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若要好時,除非從此以後總不許見哭聲;除父母之外,凡有外親,一概不見,方可平安了此一生。』這和尚瘋瘋癲癲,說了這些不經之談,也沒人理他。如今還是喫『人參養榮丸』。」
賈母道:「這正好,我這裏正配丸藥呢,叫他們多配一料就是了。」
一語未休,只聽後院中有笑聲說:「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
黛玉思忖道:「這些人個個皆是斂聲屏氣如此,這來者是誰,這樣放誕無禮?」
心下想時,只見一羣媳婦丫鬟擁著一個麗人,從後房進來。
這個人打扮與姑娘們不同——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攢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纓絡圈,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雲霞窄褙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靑銀鼠褂,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掉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
黛玉連忙起身接見。
賈母笑道:「你不認得他。他是我們這裏有名的一個潑辣貨,南京所謂『辣子』,你只叫他『鳳辣子』就是了。」
黛玉正不知以何稱呼,眾姊妹都忙告訴黛玉道:「這是璉嫂子。」
黛玉雖不曾識面,聽見他母親說過——大舅賈赦之子賈璉,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內姪女;自幼假充男兒教養的,學名叫作「王熙鳳」。
黛玉忙陪笑見禮,以「嫂」呼之。
這熙鳳攜著黛玉的手,上下細細打量了一回,便仍送至賈母身邊坐下,因笑道:「天下眞有這樣標致人物!我今日纔算見了!況且這通身的氣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個嫡親的孫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頭心頭一刻不忘!只可憐我這妹妹這樣命苦,怎麼姑媽偏就去世了!」說著,便用帕拭淚。
賈母笑道:「我纔好了,你倒來招我。你妹妹遠路纔來,身子又弱,也纔勸住了,快休再題前話。」
這熙鳳聽了,忙轉悲為喜,道:「正是呢!我一見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又是喜歡,又是傷心,竟忘記了老祖宗,該打,該打!」
又忙攜黛玉之手,問:「妹妹幾歲了?可也上過學?現喫什麼藥?在這裏不要想家,要什麼喫的、什麼頑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也只管告訴我。」
一面又問婆子們:「林姑娘的行李東西可搬進來了?帶了幾個人來?你們趕早打掃兩間下房,讓他們去歇歇。」
說話時,已擺了茶菓上來,熙鳳親為捧茶捧菓。
又見二舅母問他:「月錢放完了不曾?」
熙鳳道:「月錢也放完了。剛纔帶了人到後樓上找緞子,找了半日,也沒見昨日太太說的那樣,想是太太記錯了?」
王夫人道:「有沒有,什麼要緊。」因又說道:「該隨手拿出兩個來,給你這妹妹裁衣裳的。等晚上想著,再叫人去拿罷。」
熙鳳道:「倒是我先料著了,知道妹妹這兩日到的,我已預備下了。等太太回去過了目,好送來。」
王夫人一笑,點頭不語。
當下茶菓已撤,賈母命兩個老嬤嬤帶了黛玉去見兩個舅舅去。
維時賈赦之妻邢氏忙起身,笑回道:「我帶了甥女兒過去,到底便宜些。」
賈母笑道:「正是呢,你也去罷,不必過來了。」
那邢夫人答應了,遂帶了黛玉,與王夫人作辭。大家送至穿堂。
垂花門前早有眾小廝拉過一輛翠幄靑油車來。邢夫人攜了黛玉坐上,眾婆娘們放下車簾,方命小廝們擡起。
拉至寬處,方駕上馴騾。亦出了西角門,往東過榮府正門,入一黑油大門內,至儀門前方下車來。邢夫人挽了黛玉的手進入院中。
黛玉度其處,必是榮府中之花園隔斷過來的。進入三層儀門,果見正房、廂廡、遊廊悉皆小巧別致,不似那邊的軒峻壯麗,且院中隨處之樹木山石皆好。
及進入正室,早有許多盛妝麗服之姬妾丫鬟迎著。
邢夫人讓黛玉坐了,一面令人到外書房中請賈赦。一時來回說:「老爺說道:『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傷心,暫且不忍相見。勸姑娘不要傷懷想家,跟著老太太和舅母,是同家裏一樣。姊妹們雖拙,大家一處伴著,亦可以解些煩悶。或有委曲之處,只管說得,不要外道纔是。』」
黛玉忙站起身來,一一聽了。
再坐一刻,便告辭,邢夫人苦留喫過飯去。
黛玉笑回道:「舅母愛惜賜飯,原不應辭,只是還要過去拜見二舅舅,恐遲去不恭,異日再領,望舅母容諒。」
邢夫人道:「這也罷了。」遂命兩個嬤嬤用方纔坐來的車子送了過去。
於是黛玉告辭。邢夫人送至儀門前,又囑付了眾人幾句,眼看著車去了方回去。
一時黛玉進入榮府,下了車,眾嬤嬤引著,便往東轉彎,走過一座東西的穿堂、向南大廳之後,儀門內大院落——上面五間大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門鑽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比賈母處不同——黛玉便知這方是正內室,一條大甬路直接出大門的。
進入堂屋,擡頭迎面先見一個赤金九龍靑地大扁,扁上寫著斗大三個字是「榮禧堂」;後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又有「萬幾宸翰之寶」。大紫檀雕螭案上設著三尺來高靑綠古銅鼎,懸著待漏隨朝墨龍大畫;一邊是鏨金彝,一邊是玻璃盒。地下兩溜十六張楠木椅子。又有一副對聯,乃是烏木聯牌,鑲著鏨銀字跡,道是:

座上珠璣昭日月,
堂前黼黻煥煙霞

下面一行小字,道是:「鄉世教弟勳襲東安郡王穆蒔拜手書。」
原來王夫人時常居坐宴息亦不在這正室,只在東邊的三間耳房內——於是老嬤嬤引黛玉進東房門來——臨窗大炕上鋪著猩紅洋毯,正面設著大紅金綫蟒引枕,秋香色金綫蟒大條褥;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几,左邊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几上汝窰美人觚內插著時鮮花卉,並茗碗茶具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張椅上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腳踏;兩邊又有一對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備。其餘陳設不必細說。
老嬤嬤讓黛玉上炕坐。炕沿上卻見有兩個錦褥對設。黛玉度其位次,便不上炕,只就東邊椅上坐了。
本房的丫鬟忙捧上茶來。黛玉一面喫了茶,打量這些丫鬟們——妝飾衣裙、舉止行動,果與別家不同。
茶未喫了,只見一個穿紅綾襖靑紬掐牙背心的一個丫鬟走來,笑道:「太太說,請林姑娘到那邊坐罷。」
老嬤嬤聽了,於是又引黛玉出來,到了東廊三間小正房內。
正面炕上橫設一張炕桌,上面堆著書籍茶具;靠東壁面西,設著半舊的靑緞靠背引枕。王夫人卻坐在西邊下首——亦是半舊靑緞靠背坐褥——見黛玉來了,便往東讓。
黛玉心中料定這是賈政之位,因見挨炕一溜三張椅子上也搭著半舊的彈花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三讓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
王夫人乃說:「你舅舅今日齋戒去了,再見罷。只是有一句話囑付你——三個姊妹倒都極好,以後一處念書認字,學鍼綫,或偶一頑笑,都有個儘讓的;但我最不放心的卻有一件,我有一個孽根禍胎,是家裏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廟裏還願去,尚未回來,晚間你看見便知道了——你以後只不要睬他,你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黛玉素聞母親說過,有個內姪乃銜玉而生,頑劣異常,不喜讀書,最喜在內幃廝混;外祖母又溺愛,無人敢管。今見王夫人所說,便知是這位表兄,一面陪笑道:「舅母所說的,可是銜玉而生的這位表兄?在家時記得母親常說,這位哥哥比我大一歲,小名就叫『寶玉』;性雖憨頑,說待姊妹們極好的。況我來了,自然和姊妹同一處,兄弟們自另院別室,豈有得沾惹之理?」
王夫人笑道:「你不知道原故。他與別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愛,原係同姊妹們一處嬌養慣的。若姊妹們不理他,他倒還安靜些;若一日姊妹們和他多說了一句話,他心上一喜,便生出許多事來。所以囑付你別睬他。他嘴裏一時甜言蜜語,一時有天無日,瘋瘋傻傻。只休信他。」
黛玉一一的都答應著。
忽見一個丫鬟來說:「老太太那裏傳晚飯了。」
王夫人忙攜了黛玉,從後房門由後廊往西,出了角門,是一條南北甬道——南邊是倒座三間小小抱廈廳,北邊立著一個粉油大影壁,後有一半大門,小小一所房室。
王夫人笑指,向黛玉道:「這是你鳳姐姐的屋子。回來你好向這裏找他去,少什麼東西,只管和他說就是了。」
這院門上也有幾個纔總角的小廝,都垂手侍立。
王夫人遂攜黛玉穿過一個東西穿堂,便是賈母的後院了。
於是進入後房門。已有多人在此伺候,見王夫人來了,方安設桌椅。賈珠之妻李氏捧飯,熙鳳安箸,王夫人進羹。
賈母正面榻上獨坐,兩旁四張空椅。熙鳳忙拉黛玉在左邊第一張椅子上坐下,黛玉十分推讓。
賈母笑道:「你舅母和嫂子們左右不在這裏喫飯,你是客,原該如此坐的。」
黛玉方告了坐,就坐了。賈母命王夫人也坐了。
迎春姊妹三個告了坐方上來。迎春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
旁邊丫鬟執著拂塵、漱盂、巾帕,李、鳳二人立於案旁勸讓。外間伺候之媳婦丫鬟雖多,卻連一聲咳嗽不聞。
飯畢,各各有丫鬟用小茶盤捧上茶來。
當日林家教女以惜福養身,每飯後必過片時方喫茶,不傷脾胃。今黛玉見了這裏許多規矩不似家中,亦只得隨和著些,接了茶。
又有人捧過漱盂來,黛玉也漱了口,又盥手畢。然後又捧上茶來——這方是喫的茶。
賈母便說:「你們去罷,讓我們自在說話兒。」
王夫人聽了,忙起身,說了兩句閒話,方引李、鳳二人去了。
賈母因問黛玉念何書,黛玉道:「剛念了《四書》。」
黛玉又問姊妹們讀何書,賈母道:「讀什麼書,不過認幾個字罷了。」
一語未了,只聽外面一陣腳步響,丫鬟進來報道:「寶玉來了。」
黛玉心中想:「這個寶玉不知是怎生個憊懶人物?」
及至進來,原是一個靑年公子——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縧;外罩石靑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登著靑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鼻如懸膽,眼若秋波——雖怒時而似笑,卽瞋視而有情。項上金螭纓絡,又有一根五色絲縧,繫著一塊美玉。
黛玉一見,便喫一大驚,心中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裏見過的,何等眼熟!」
只見這寶玉向賈母請了安,賈母便命:「去見你娘來。」卽轉身去了。
一回再來時,已換了冠服——頭上周圍一轉的短髮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髮,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腳;身上穿著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仍舊帶著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袴,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越顯得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若笑;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看其外貌,最是極好,卻難知其底細。後人有作《西江月》二詞,批寶玉極確,其詞曰:

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潦倒不通庶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淒涼。可憐孤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袴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卻說賈母笑道:「外客未見,就脫了衣裳。還不去見你妹妹。」
寶玉早已看見了極娉婷一個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媽之女,忙來作揖。相見畢,歸坐,細看形容,與眾不同: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寶玉看罷,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賈母笑道:「可又是胡說,你何曾見過他?」
寶玉笑道:「雖然未曾見過他,然看著面善,心裏倒像是舊相認識,恍若遠別重逢的一般。」
賈母笑道:「好,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寶玉便走向黛玉身邊坐下,又細細打量一番,因問:「妹妹可曾讀書?」
黛玉道:「不曾讀書,只上了一年學,些須認得幾個字。」
寶玉又道:「妹妹尊名?」
黛玉便說了名。
寶玉又道:「表字?」
黛玉道:「無字。」
寶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字——莫若『顰顰』二字極妙!」
探春便道:「何處出典?」
寶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說:『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況這妹妹眉尖若蹙,用取這兩個字豈不甚美?」
探春笑道:「只恐又是杜撰。」
寶玉笑道:「除《四書》,杜撰的太多,偏是我是杜撰不成?」
又問黛玉:「可有玉沒有?」
眾人都不解。黛玉便忖度著:「因他有玉,故問我有無。」因答道:「我沒有。那玉亦是件罕物,豈能人人皆有?」
寶玉聽了,登時發作起狂病來,摘下那玉,就很命摔去,罵道:「什麼罕物!人的高下不識,還說靈不靈呢!我也不要這撈什子!」
嚇得地下眾人一擁爭去拾玉。
賈母急得摟了寶玉道:「孽障!你生氣,要打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寶玉滿面淚痕,泣道:「家裏姐姐妹妹都沒有,單我有,我說沒趣;如今來了這個神仙似的妹妹也沒有,可知這不是個好東西!」
賈母忙哄他道:「這妹妹原有玉來的!因你姑媽去世時,捨不得你妹妹,無法可處,遂將他的玉帶了去,一則全殉葬之禮,盡你妹妹之孝心;二則你姑媽之靈亦可權作見了你妹妹之意。因此他只說沒有玉,也是不便自己誇張之意。你如今怎比得他?還不好生慎重帶上,子細你娘知道了!」說著,便向丫鬟手中接來,親與他帶上。
寶玉聽如此說,想一想,也就不生別論了。
當下奶娘來問黛玉房舍,賈母便說:「將寶玉挪出來,同我在套間暖閣裏;把你林姑娘暫安置碧紗廚裏。等過了殘冬,春天再與他們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罷。」
寶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紗廚外牀上很妥當,又何必出來?鬧你老祖宗不得安靜。」
賈母想了一想,說:「也罷了。」
每人一個奶娘並一個丫頭照管,餘者在外間上夜聽喚。一面早有熙鳳命人送了一頂藕合色花帳並錦被緞褥之類。
黛玉只帶了兩個人來——一個是自己的奶娘王嬤嬤,一個是十歲的小丫頭,名喚「雪雁」。賈母見雪雁甚小,一團孩氣,王嬤又極老,料黛玉皆不遂心,將自己身邊兩個丫頭名喚「紫鵑」、「鸚哥」的與了黛玉。
亦如迎春等一般,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個教引嬤嬤;除貼身掌管釵釧盥沐兩個丫頭外,另有四五個灑掃房屋、來往使役的小丫頭。
當下王嬤嬤與紫鵑等陪侍黛玉在碧紗廚內,寶玉之乳母李嬤嬤並大丫頭名喚「襲人」者陪侍在外大牀上。
原來這襲人亦是賈母之婢,本名「珍珠」;賈母因溺愛寶玉,生恐寶玉之婢不中任使,素知襲人心地純良,遂與寶玉。寶玉因知他本姓「花」,又曾見舊人詩句有「花氣襲人」之句,遂回明賈母,卽更名「襲人」。
這襲人有些癡處——伏侍賈母時,心中眼中只有一個賈母;今跟了寶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個寶玉。只因寶玉性情乖僻,每每規諫,寶玉不聽,心中著實憂鬱。
是晚,寶玉、李嬤已睡了,他見裏面黛玉、鸚哥等猶未安歇,他自卸了妝,悄悄進來,笑問:「姑娘怎麼還不安歇?」
黛玉忙笑讓:「姐姐請坐。」襲人在牀沿上坐了。
鸚哥笑道:「林姑娘在這裏傷心,自己淌眼抹淚的說:『今兒纔來了,就惹出你家哥兒的病。倘或摔壞了那玉,豈不是因我之過。』所以傷心。我好容易勸好了。」
襲人道:「姑娘快休如此,將來只怕比這更奇怪的笑話兒還有呢。若為他這種行狀,你多心傷感,只怕你還傷感不了呢。快別多心。」
黛玉道:「姐姐們說的,我記著就是了。」
又敘了一回,方纔安歇。
次早起來,省過賈母,因往王夫人處來,正值王夫人與熙鳳在一處拆金陵來的書信,又有王夫人之兄嫂處遣來的兩個媳婦兒來說話的。
雖黛玉不知原委,探春等卻曉得是議論金陵城中居住的薛家姨母之子、表兄薛蟠,倚財仗勢,打死人命,現在應天府案下審理;如今母舅王子騰得了信,遣人來告訴這邊,意欲喚取進京之意。
畢竟怎的,下回分解。





註:
一、本篇為試讀版,僅刊點校文,未做註釋,亦未說明校勘底本等校勘凡例。
二、轉載請註明出處,並不做任何文字、句讀及版式改動。
三、切勿盜版侵權,文中有大量特徵識別符,一抓一個準。
四、不喜勿噴,喜則打賞;價不在高,捧個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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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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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4)

原著:曹頫
點校:陳林


第四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蘆僧判斷葫蘆案

卻說黛玉同姐妹們至王夫人處,見王夫人與兄嫂處的來使計議家務,又說姨母家遭人命官司等語,因見王夫人事情冗雜,姐妹們遂出來,至寡嫂李氏房中來了。
原來這李氏卽賈珠之妻。珠雖夭亡,幸存一子,取名「賈蘭」,今方五歲,已入學攻書。
這李氏亦係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為國子祭酒,族中男女無不讀詩書者。至李守中繼續以來,便謂「女子無才便為德」,故生了便不十分認眞讀書,只不過將些《女四書》、《列女傳》讀讀——認得幾個字罷了,記得前朝這幾個賢女便了——卻以紡績女紅為要,因取名為「李紈」,字「宮裁」。因此這李紈雖靑春喪偶,且居處於膏粱錦繡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不問不聞,惟知侍親養子,外則陪侍小姑等鍼黹誦讀而已。
今黛玉雖客居於此,自有這幾個姑嫂相伴,除老父之外,餘者也就無用慮及了。

如今且說賈雨村授了應天府,一到任,就有件人命官司詳至案下——乃是兩家爭買一婢,各不相讓,以致毆傷人命。
彼時雨村卽拘原告之人來審,那原告道:「被毆死者乃小人之主人。因那日買了一個丫頭,不想係拐子拐來賣的。這拐子先已得了我家的銀子,我家小主原說第三日方是好日子,再接入門;這拐子又悄悄的賣與了薛家,被我們知道了,去找拿賣主,奪取丫頭。無奈薛家原係金陵一霸,倚財仗勢,眾豪奴將我小主人竟打死了!兇身主僕已皆逃走,無蹤跡了,只剩了幾個局外之人。小人告了一年的狀,竟無人做主!求太老爺拘拿兇犯,以扶善良,存歿感激天恩不盡!」
雨村聽了,大怒道:「豈有這等事!打死了人,竟白白走了拿不來的!」發籤差公人:「立刻將兇犯家屬拿來拷問!」
只見案旁立著一個門子,使眼色不令他發籤。雨村心下狐疑,只得停了手。退堂至密室,令從人退去,只留此門子一人伏侍。
門子忙上前請安,笑問:「老爺一向加官進祿,八九年來,就忘了我了?」
雨村道:「卻十分面善,一時想不起來。」
門子笑道:「貴人多忘事,把出身之地竟忘了。不記得當年葫蘆廟裏之事麼?」
雨村大驚,方憶起往事。原來這門子本是葫蘆廟裏一個小沙彌,因被火之後,無處安身,想這件生意倒還輕省,耐不得寺院淒涼景況,遂趁年紀尚輕,蓄了髮,充當門子。雨村那裏料得是他,便忙攜手笑道:「原來是故人!」因令坐了好談。
這門子不敢坐,雨村笑道:「貧賤之交不可忘也。此係私室,但坐何妨。」
這門子方告了坐,斜籤著坐了。
雨村道:「方纔何故不令發籤?」
這門子道:「老爺榮任到此,難道就沒抄一張本省的『護官符』來不成?」
雨村忙問:「何為『護官符』?」
門子道:「如今凡作地方官者,皆有一個私單,上面寫的是本省最有權勢、極富貴的大鄉紳名姓,各省皆然。倘若不知,一時觸犯了這樣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連性命也難保呢!所以叫作『護官符』。方纔所說的這薛家,老爺如何惹得他!他這件官司並無難斷之處,從前的官府都因礙著情分臉面,所以如此。」
一面說,一面從順袋中取出一張抄的「護官符」來,遞與雨村,看時——上面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諺俗口碑,云: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牀,龍王來請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雨村尚未看完,忽聞傳點報:「王老爺來拜。」雨村忙具衣冠出去接迎。
有頓飯工夫方回來,問這門子,門子道:「這四家皆連絡有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扶持遮飾,皆有照應的。今告打死人之薛,就是『豐年大雪』之『雪』也。不單靠這三家,他的世交親友在都、在外者本亦不少,老爺如今拿誰去?」
雨村聽如此說,便笑問門子道:「如你這樣說來,卻怎麼了結此案?你大約也深知這兇犯躲的方向了?」
門子笑道:「不瞞老爺說,不但這兇犯躲的方向我知道,並這拐賣的人我也知道,死鬼買主也深知道,待我細說與老爺聽——這個被打死的,乃是一個小鄉紳之子,名喚『馮淵』,父母俱亡,又無兄弟,守著些薄產度日。年紀十八九歲,酷愛男風,不甚好女色。這也是前生冤孽,可巧遇見這拐子賣丫頭,他便一眼看上了這丫頭,立意買來作妾,設意不近男色,也不再娶第二個了。所以鄭重其事,必待三日後方進門。誰知這拐子又偷賣與薛家,他意欲捲了兩家的銀子而逃。誰知又走不脫,兩家拿住,打了個半死,都不肯收銀,各要領人。那薛公子豈肯讓人的?便喝令下人動手,將馮公子打了個稀爛,擡回去三日,竟死了!這薛公子原早擇下日子要上京去的,既打了馮公子,奪了丫頭,他便如沒事人一般,只管帶了家眷走他的路,並非為此而逃——這人命些些小事,自有他弟兄奴僕在此料理。這且別說,老爺可知這被賣之丫頭是誰?」
雨村道:「我如何得知?」
門子冷笑道:「這人還是老爺的大恩人呢!他就是葫蘆廟旁住的甄老爺的女兒,小名『英蓮』的。」
雨村駭然道:「原來就是他!聞得他自五歲被人拐去,卻如今纔賣呢?」
門子道:「這種拐子單拐的是幼女,養至十二三歲,帶至他鄉轉賣。當日這英蓮,我們天天哄他頑耍,極相熟的,所以隔了七八年,雖模樣出脫得齊整,然大段未改,所以認得他。但他眉心中原有米粒大的一點胭脂痣,從胎裏帶來的。偏生這拐子又租了我的戶舍居住,那日拐子不在家,我也曾問他,他說是被拐子打怕了的,萬不敢說,只說拐子是他親爹,因無錢還債故賣的。我哄他再四,他又哭了,只說:『我原不記得小時之事。』這無可疑了!那日馮公子相見了,兌了銀子,因拐子醉了,英蓮自歎說:『我今日罪孽可滿了!』後又聽見馮公子三日後纔令過門,他又轉有憂愁之態。我又不忍,等拐子出去,卽叫妻子去解釋他:『這馮公子必待好日期來接,可知必不以丫鬟相看。況他是個絕風流人品,家裏頗過得;素性又最厭惡堂客,今竟破價買你,後事不言可知。只耐得三兩日,何必憂悶?』他聽如此說,方略解些,自謂從此得所。誰料天下竟有不如意事——第二日,他偏又賣了與薛家!若賣與第二家還好,這薛公子的混名,人稱他『獃霸王』,最是天下第一個弄性尚氣的人,而且使錢如土,這日打了個落花流水,生拖死拽,把個英蓮拖去,如今也不知死活。這馮公子空喜一場,一念未遂,反花了錢,送了命,豈不可歎!」
雨村聽了,亦歎道:「這也是他們的孽障遭遇,亦非偶然。不然,這馮淵如何偏只看上了這英蓮?這英蓮受了拐子這幾年折磨,纔得了個頭路,且又是個多情的,若果聚合了,倒是件美事,偏又生出這段事來!這薛家縱比馮家富貴,想其為人,自然姬妾眾多,淫佚無度,未必及馮淵定情於一人——這正為夢幻情緣,恰遇見一對薄命兒女!且不要議論他人,只目今這官司如何剖斷纔好?」
門子笑道:「老爺當年何其明決,今日何反成個沒主意的人了?小的聞得老爺補陞此任,係賈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卽賈府之親,老爺何不順水行舟,做個人情,將此案了結,日後也好去見賈、王二公的?」
雨村道:「你說的何嘗不是?但事關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復委用,正竭力圖報之時,豈可因私枉法?是實不忍為的。」
門子聽了,冷笑道:「老爺說的何嘗不是?但如今世上是行不去的!豈不聞古人有言:『大丈夫相時而動。』又曰:『趨吉避兇者為君子。』依老爺這說,不但不能報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還要三思為妥!」
雨村低了頭,半日方說:「依你,怎麼樣呢?」
門子道:「小人已想了個極好的主意在此——老爺明日坐堂,只管虛張聲勢,動文書發籤拿人。兇犯自然是拿不來的,原告固是不依,自然將薛家族人及奴僕人等拿幾個來拷問。小的在暗中調停,令他們報個『暴病身亡』,合族中及地方上共遞一張保呈。老爺只說善能扶乩請仙,堂上設了乩壇,令軍民人等只管來看,老爺只說『乩仙批了,死者馮淵與薛蟠原係夙孽,今狹路相遇,原因了結;今薛蟠已得了無名之病,被馮魂追索而死;其禍皆由拐子而起,除將拐子按法處治外,餘不略及』等語。小人暗中囑拐子,令其實招。眾人見乩仙批語與拐子相符,自然不疑了。薛家有的是錢,老爺斷一千也可,五百也可,與了馮家作燒埋之費。那馮家也無甚要緊的人,不過為的是錢,有了銀子,也就無話了。老爺細想,此計如何?」
雨村笑道:「不妥,不妥。等我再斟酌斟酌,或可壓服口聲也罷了。」
二人計議已定,至次日坐堂,勾取一干有名人犯。雨村詳加審問,果見馮家人口稀少,不過賴此欲得些燒埋之銀。薛家仗勢倚情,偏不相讓,故致顚倒未決。雨村便徇情枉法,胡亂判斷了此案。馮家得了許多燒埋銀子,也就無甚話說了。
雨村便疾忙修書二封與賈政並京營節度使王子騰,不過說「令甥之事已完,不必過慮」之言寄去。
此事皆由葫蘆廟內沙彌新門子所為,雨村又恐他對人說出當日貧賤時事來,因此心中大不樂意。後來到底尋了他一個不是,遠遠的充發了纔罷。

按下雨村。且說那買了英蓮、打死馮淵的那薛公子,亦係金陵人氏。本是書香繼世之家,只是如今這薛公子幼年喪父,寡母又憐他是個獨根孤種,未免溺愛縱容些,遂至老大無成;且家中有百萬之富,現領著內帑錢糧採辦雜料。
這薛公子學名「蟠」,表字「文起」,性情奢侈,言語傲慢;雖也上過學,不過略識幾個字,終日惟有鬥雞走馬、遊山玩景而已。雖是皇商,一應經紀世事全然不知,不過賴祖上舊日情分,戶部掛個虛名,支領錢糧,其餘事體自有夥計老家人等措辦。
寡母王氏,乃現任京營節度使王子騰之妹,與榮國府賈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今年方四十上下,只有薛蟠一子。還有一女,比薛蟠小兩歲,乳名「寶釵」,生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當時他父親在日,極愛此女,令其讀書識字,較之乃兄,竟高十倍。自父親死後,見哥哥不能安慰母心,他便不以書字為念,只留心鍼黹家計等事,好為母親分憂代勞。
近因今上崇尚詩禮,徵採才能,降不世之隆恩,除聘選妃嬪外,在世宦名家之女,皆得報名達部,以備選擇,為公主郡主入學陪侍,充為才人、讚善之職。自薛蟠父親死後,各省中所有的買賣承局、總管、夥計人等,見薛蟠年輕不諳世事,便趁時拐騙起來,京都幾處生意漸亦銷耗。
薛蟠素聞得都中乃第一繁華之地,正思一遊,便趁此機會,一來送妹待選,二來望親,三來親自入都銷算舊帳,再計新支——其實只為遊覽上國風光之意。因此早已檢點下行裝細軟,以及饋送親友各色土物人情等類。正擇日起身,不想偏遇了那拐子,買了英蓮。薛蟠見英蓮生得不俗,立意買了,又遇馮家來奪,因恃強喝令手下豪奴將馮淵打死,他便將家中事務一一囑托了族中人並幾個老家人,他便帶了母妹等竟自起身長行去了。人命官司,他卻視為兒戲,自謂「花上幾個臭錢,沒有不了的」。
在路不計其日。那日已將入都,又聞得母舅王子騰陞了九省統製,奉旨出都查邊。薛蟠心中暗喜道:「我正愁進京去有母舅管轄,不能任意揮霍,如今陞出去,可知天從人願!」
因和母親商議,道:「喒們京中雖有幾處戶舍,只是這十年來沒人居住,那看守的人未免偷著租賃與人,須得先著人去打掃收拾纔好。」
他母親道:「何必如此招搖?喒們這進京去,原是先拜望親友,或是在你舅舅處,或是你姨爹家,他們家的房舍極是寬敞的,喒們且住下,再慢慢的著人去收拾,豈不消停些?」
薛蟠道:「如今舅舅正陞了外省去,家裏自然忙亂起身,喒們這回子反一窩一拖的奔了去,豈不沒眼色些?」
他母親道:「你舅舅雖陞了去,還有你姨娘家。況這幾年來,你舅舅、姨娘兩處每每帶信捎書接喒們來。如今既來了,你舅舅雖忙著起身,你賈家姨娘未必不苦留我們。喒們且忙忙的收拾房子,豈不是使人見怪?你的意思我卻知道——守著舅舅、姨母住著,未免拘緊了你,不如各住,好任意施為。你既如此,你自去挑所宅子去住,我和你姨娘姊妹們別了這幾年,卻要廝守幾日。我帶了你妹妹去投你姨娘家去,你道好不好?」
薛蟠見母親如此說,情知扭不過的,只得分付人夫,一路奔榮國府而來。
那時王夫人已知薛蟠官司一事,虧賈雨村就中維持了,纔放了心;又見哥哥陞了邊缺,正愁少了娘家的親戚來往,略加寂寞。
過了幾日,忽家人報:「姨太太帶了哥兒、姐兒合家進京,在門外下車了。」
喜的王夫人忙帶了人接出大廳來,將薛姨媽等接了進去。
姊妹們暮年相見,悲喜交集,自不必說。敘了一番契闊,又引著拜見賈母,將人情土物各種酬獻了。合家俱廝見過,又治席接風。
薛蟠拜見過賈政、賈璉,又引著見了賈赦、賈珍等。賈政便使人來對王夫人說:「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輕,不知庶務,在外住著恐怕又要生事。喒們東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來間,白空閒著,叫人打掃了,請姨太太和姐兒、哥兒住了甚好。」
王夫人原要留住,賈母也就遣人來說:「請姨太太就在這裏住下,大家親密些。」
薛姨媽原欲同居一處,方可拘緊些兒;若另在外,恐縱性惹禍,遂忙道謝應允。又私與王夫人說明:「一應日費供給,一概免卻,方是處常之法。」
王夫人知他家不難於此,遂亦從其願。
從此後,薛家母子就在梨香院中住了。
原來這梨香院乃當日榮公暮年靜養之所,小小巧巧,約有十餘間房舍,前廳後舍俱全;另有一門通街,薛蟠家人就走此門出入;西南又有一角門,通一夾道,出了夾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東院了。
每日或飯後,或晚間,薛姨媽便過來,或與賈母閒談,或與王夫人相敘。寶釵日與黛玉、迎春姊妹等一處,或看書下棋,或做鍼黹,倒也十分樂意。
只是薛蟠起初原不欲在賈府中居住,生恐姨父管束,不得自在;無奈母親執意在此,且賈宅中又十分殷勤苦留,只得暫且住下,一面使人打掃出自家的房屋,再移居過去。
誰知自此間住了不上一月,賈宅族中凡有的子姪俱已認熟了一半——都是那些紈袴氣習,莫不喜與他來往。今日會酒,明日觀花,甚至聚賭嫖倡,無所不至,引誘得薛蟠比當日更壞了十倍。
雖說賈政訓子有方,治家有法,一則族大人多,照管不到;二則現在房長乃是賈珍,彼乃寧府長孫,又現襲職,凡族中事都是他掌管;三則公私冗雜,且素性瀟灑,不以俗事為要,每公暇之時,不過看書著棋而已。況這梨香院相隔兩層房舍,又有街門別開,任意可以出入,這些子弟們可以放意暢懷的,因此遂將移居之念漸漸打滅了。
日後何如,下回分解。




註:
一、本篇為試讀版,僅刊點校文,未做註釋,亦未說明校勘底本等校勘凡例。
二、轉載請註明出處,並不做任何文字、句讀及版式改動。
三、切勿盜版侵權,文中有大量特徵識別符,一抓一個準。
四、不喜勿噴,喜則打賞;價不在高,捧個人場。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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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5)

原著:曹頫
點校:陳林


第五回  賈寶玉神遊太虛境 警幻仙曲演紅樓夢

第四回中既將薛家母子在榮府中寄居等事略已表明,如今且說林黛玉自在榮府,一來賈母萬般憐愛,寢食起居一如寶玉,而迎春、探春、惜春三個孫女倒且靠後;便是寶玉和黛玉二人之親密友愛處,亦較別個不同——日則同行同坐,夜則同止同息,眞是言和意順,似漆如膠。
不想如今忽然來了一個薛寶釵,年紀雖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美麗,人謂黛玉所不及。而寶釵行為豁達,隨分從時,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故深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頭們亦多與寶釵頑笑。如此黛玉心中便有些不忿之意,寶釵卻渾然不覺。
那寶玉亦在孩提之間,況自天性所稟一片愚拙偏僻,視姊妹兄弟皆出一意,並無親疏遠近之別。如今與黛玉同處賈母房中坐臥,故略比別個姊妹熟慣些。既熟慣,則更覺親密;既親密,則不免有求全之毀、不虞之隙。
這日不知為何,他二人言語有些不合起來,黛玉又在房中獨自垂淚。寶玉又自悔言語冒撞,前去俯就,那黛玉方漸漸回轉來。

因東邊寧府花園內梅花盛開,賈珍之妻尤氏乃治酒具,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賞花,是日先帶了賈蓉夫妻二人來面請。
賈母等於早飯後過來,就在會芳園遊玩,先茶後酒。不過是寧榮二府眷屬家宴,並無別樣新文趣事可記。
一時,寶玉倦怠,欲睡中覺,賈母命人好生陪著,歇息一回再來。賈蓉之妻秦氏便忙笑道:「我們這裏有給寶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與我就是了。」親向寶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嬤嬤、姐姐們,請寶叔隨我這裏來。」
賈母素知秦氏是極妥當的人——生得嬝娜纖巧,行事又溫柔和平,乃重孫媳中第一個得意之人——見他去安置寶玉,自是安穩的。
當下秦氏引了一簇人來至上房內間。寶玉擡頭看見是一幅畫貼在上面,人物固是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圖」,他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副對聯,寫的是:

世事洞明皆學問,
人情練達卽文章。

及看了這兩句,縱然室宇精美,鋪陳華麗,亦斷斷不肯在這裏了,忙說:「快出去,快出去!」
秦氏聽了,笑道:「這裏還不好,往那裏去呢?不然往我屋裏去罷。」寶玉點頭微笑。
有一嬤嬤說道:「那裏有個叔叔往姪兒媳婦房裏睡覺的禮?」
秦氏笑道:「阿呀,不怕他惱,他能多大了?就忌諱這些麽?上月你沒有看見我那個兄弟來了,雖然和寶叔同年,兩個人若站在一處,只怕那一個還高些呢。」
寶玉道:「我怎麼沒有見過他?你帶他來我瞧瞧。」
眾人笑道:「隔著二三十里,那裏帶去?見的日子有呢。」說著,大家來至秦氏房中。
剛至房中,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人,寶玉便覺得眼餳骨軟,連說:「好香!」
入房向壁上看時,有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有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對聯云:

嫩寒鎖夢因春冷,
芳氣襲人是酒香。

案上設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一邊擺著趙飛燕立著舞的金盤,盤內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眞乳的木瓜。上面設著壽陽公主於含章殿下臥的寶榻,懸的是同昌公主製的連珠帳。
寶玉含笑道:「這裏好,這裏好。」
秦氏笑道:「我這屋子,大約神仙也可以住得的。」
說著,親自展開了西施澣過的紗衾,移了紅娘抱過的鴛枕。
於是眾奶媽伏侍寶玉臥好了,款款散去,只留下襲人、秋紋、晴雯、麝月四個丫鬟為伴。秦氏便分付小丫鬟們好生在簷下看著貓兒打架。
那寶玉纔合上眼,便恍恍惚惚的睡去,猶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蕩蕩隨了秦氏至一所在。但見朱欄玉砌,綠樹淸溪,眞是人跡不逢,飛塵罕到。
寶玉在夢中歡喜,想道:「這個去處有趣,我就在這裏過一生,雖然失了家也願意,強如天天被父母先生刻責。」
忽胡思之間,聽見山後有人作歌曰:

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
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閒愁。

寶玉聽了,是女兒的聲氣。歌音未息,早見那邊走出一個麗人來,蹁躚嬝娜,與凡人不同。有賦為證:

方離柳塢,乍出花房,
但行處,鳥驚庭樹;
將到時,影度迴廊。
仙袂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郁;
荷衣欲動兮,聽環珮之鏗鏘。
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
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
盼纖腰之楚楚兮,風迴雪舞;
耀珠翠之輝煌兮,鴨綠鵝黃。
出沒花間兮,宜嗔宜喜;
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
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
蓮步乍移兮,欲止而欲行。
羨彼之良質兮,冰淸玉潤;
慕彼之華服兮,閃爍文章。
愛彼之容貌兮,香培玉篆;
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
其潔若何?秋蕙披霜。
其靜若何?松生空谷。
其豔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龍遊曲沼。
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應慚西子,實愧王嬙。
奇矣哉!生於孰地?來自何方?
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
果何人哉?若斯之美也!
 
寶玉見是一個仙姑,喜得忙來作揖,笑問道:「神仙姐姐,不知從那裏來,如今要往那裏去?我也不知這裏是何處,望乞攜帶攜帶。」
那仙姑道:「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癡。因今知風流冤孽纏綿於此,是以前來訪察機會,佈散相思。今日與你相逢,亦非偶然。此處離吾境不遠,別無他物,僅有自採仙茗一盞,親釀美酒一甕,素練魔舞歌姬數人,新填《紅樓夢》仙曲十二支——可試隨我一遊否?」
寶玉聽了,喜躍非常,便忘了秦氏在何處,竟隨了仙姑至一所在——有石牌橫建,上書「太虛幻境」四大字,兩邊一副對聯,乃是:

假作眞時眞亦假,
無為有處有還無。

轉過牌坊,便是一座宮門,上橫書四個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對聯,大書云:

厚地高天,堪歎古今情不盡;
癡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酬

寶玉看了,心下自思道:「原來如此。但不知何為『古今之情』,又何為『風月之債』?從今倒要領略領略。」寶玉只顧如此一想,不料早把些邪魔招入膏肓了。
當下隨了仙姑進入二層門內,只見兩邊配殿皆有扁額對聯,一時看不盡許多,惟見幾處寫著的是:「癡情司」、「結怨司」、「朝啼司」、「暮哭司」、「春感司」、「秋悲司」。
看了,因向仙姑道:「敢煩仙姑引我到那各司中遊玩遊玩,不知可使得?」
仙姑道:「此中各司貯的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過去未來的簿冊,爾凡眼塵軀,未便先知的。」
寶玉聽了,那裏肯依,復央之再四,警幻便看這司的扁說:「也罷,就在此司內略隨喜隨喜罷。」
寶玉喜不能勝,擡頭看這司的扁上,乃是「薄命司」三字,兩邊寫著對聯云:

春恨秋悲皆自惹,
花容月貌為誰妍。

寶玉看了,便加感歎。
進入門中,只見有十數個大廚,皆用封條封著,看那封條上,皆有各省字樣。
寶玉一心只揀自己家鄉的封條看,只見那邊廚上封條大書「金陵十二釵正冊」。
寶玉因問:「何為『金陵十二釵正冊』?」
警幻道:「卽貴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冊,故為『正冊』。」
寶玉道:「常聽人說金陵極大,怎麼只十二個女子?如今單我們家裏,上上下下就有幾百個女孩兒!」
警幻微笑道:「貴省女子固多,不過擇其緊要者錄之,兩邊二廚則又次之,餘者庸常之輩則無冊可錄矣。」
寶玉再看,下首一廚上寫著「金陵十二釵副冊」,又一廚上寫著「金陵十二釵又副冊」。寶玉便伸手先將「又副冊」廚門開了,拿出一本冊來。
揭開看時,只見這首頁上畫的既非人物,亦非山水,不過是水墨滃染,滿紙烏雲濁霧而已。後有幾行字跡,寫道是:

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心比天高,身為下賤。
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誹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

寶玉看了,又見後面畫著一簇鮮花,一牀破席,也有幾句言詞,道是:

枉自溫柔和順,空云似桂如蘭。
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

寶玉看了不解,遂擲下這個,去開了「副冊」廚門。
拿起一本冊來,揭開看時,只見畫著一枝桂花,下面有一池沼,其中水涸泥乾,蓮枯藕敗,後面書云:

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
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寶玉看了又不解。又去取 「正冊」看,只見頭一頁上便畫著兩株枯木,木上懸著一圍玉帶;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也有四句詩道:

可歎停機德,誰憐詠絮才。
金簪埋雪裏,玉帶掛林隈

寶玉看了仍不解,待要問時,知他必不肯洩漏天機;待要丟下,又不捨。遂往後看時,只見畫著一張弓,弓上掛著一香櫞,也有一首歌詞云:

二十年來辯是非,榴花開處照闈。
三春怎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夢歸。

後面又畫著兩人放風箏,一片大海,一隻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狀。也有四句寫云:

才自淸明志自高,生於末世運偏消。
淸明涕送江邊望,千里東風一夢遙。

後面又畫幾縷飛雲,一灣逝水。其詞曰:

富貴又何為?襁褓之間父母違。
展眼弔斜暉,湘江水逝楚雲飛。

後面又畫著一塊美玉,落在泥污之中。其斷語云:

欲潔何曾潔?云空未必空。
可憐金玉質,終是陷泥中。

後面忽畫一惡狼,追撲一美女,欲啖之意。其詩云:

子係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後面便是一所古廟,裏面有一美人,在內看經獨坐。其判云:

勘破三春景不長,緇衣頓改昔年妝。
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靑燈古佛旁。

後面便是一片冰山,上有一隻雌鳳。其判云:

凡鳥偏從末世來,都知愛慕此生才。
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後面又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裏紡績。其判曰:

勢敗休云貴,家亡莫論親。
偶因濟劉氏,巧得遇恩人。

詩後又畫一盆茂蘭,旁有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云:

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
如冰水好空相妬,枉與他人作笑談。

詩後又畫一座高樓,上有一美人懸梁自盡。其判云: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寶玉還欲看時,那仙姑知他天分高明、性情穎慧,恐洩漏天機,便掩了卷冊,笑向寶玉道:「且隨我去遊玩奇景,何必在此打這悶葫蘆。」
寶玉恍恍惚惚,不覺棄了卷冊,又隨了警幻來至後面。但見朱簾繡幕,畫棟雕簷,說不盡的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更見仙花馥郁,異草芳芬,眞個好所在!
又聽警幻笑道:「你們快出來迎接貴客!」
一言未了,只見房中走出幾個仙子來——皆是荷袂翩躚,羽衣飄舞,嬌若春花,媚如秋月——一見了寶玉,都怨謗警幻道:「我們不知係何貴客,忙的接出來。姐姐曾說今日今時必有個絳珠妹子的生魂前來遊玩,故我久待,何故引了這濁物來污染這淸淨女兒之境?」
寶玉聽如此說,便嚇得欲退不能,果覺自形污穢不堪。
警幻忙攜住寶玉的手,向眾姊妹笑道:「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榮府去接絳珠,適從寧府經過,偶遇榮寧二公之靈,囑吾云:『吾家自國朝定鼎以來,功名蓋世,富貴流傳,已歷百年,奈運終數盡,不可挽回。我等之子孫雖多,竟無可以繼業者。惟嫡孫寶玉一人,稟性乖張,性情怪譎,雖聰明靈慧,略可望成,無奈吾家運數合終,恐無人規引入正。幸仙姑偶來,可望先以情欲聲色等事警其癡頑,或得使彼跳出迷人圈子,入於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如此囑吾,故發慈心,引彼至此。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終身冊籍令彼熟玩,尚未覺悟;故引彼再到此處,令其歷飲饌聲色之幻,或冀將來一悟,未可知也。」
說畢,攜了寶玉入室。但聞一縷幽香,不知所聞何物,寶玉遂不住相問。
警幻冷笑道:「此香塵世中所無,爾何能知!此係諸名山勝境初生異卉之精,合各種寶林珠樹之油所製,名為『羣芳髓』。」
寶玉聽了,自是羡慕而已。
大家入座,小鬟捧上茶來。寶玉自覺香淸味美,迥非常品,因又問何名。
警幻道:「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靈葉上所帶宿露而烹,此茶名曰『千紅一窟』。」
寶玉聽了,點頭稱賞。
因看房內瑤琴寶鼎、古畫新詩,無所不有;更喜窗下亦有唾絨,奩間時漬粉污。壁上亦有一副對聯,書云:

幽微靈秀地,
無可奈何天。

寶玉看畢,無不羡慕。
因又請問眾仙姑姓名——一名「癡夢仙姑」,一名「鍾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號不一。
少刻,有小鬟來調桌安椅,擺設酒饌。眞是「瓊漿滿泛玻璃盞,玉液濃斟琥珀杯」,更不用再說此饌之盛。
寶玉因此酒香冽異常,又不禁相問。
警幻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蕤、萬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鳳乳之麯釀成,因名為『萬豔同杯』。」
寶玉稱賞不迭。
飲酒間,又有十二個舞女上來,請問演何調曲。
警幻道:「就將新製《紅樓夢》十二支演上來。」
舞女們答應了,便輕敲檀板,款按銀箏,聽他歌道是:

開闢鴻濛……

方歌了一句,警幻道:「此曲不比塵世中所填傳奇之曲,必有生、旦、淨、末之別,又有南北九宮之調。此或詠歎一人,或感懷一事,偶成一曲,卽可譜入管弦。若非個中人,不知其中之妙。料爾亦未必深明此調,若不先閱其稿,後聽其曲,反成嚼蠟矣。」
說畢,回頭命小鬟取了《紅樓夢》原稿來,遞與寶玉。
接過來,一面目視其文,耳聆其歌,曰:

[紅樓夢引子]開闢鴻濛,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因此上演出這悲金悼玉的《紅樓夢》。

[終身誤]都道金玉良緣,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歎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枉凝眉]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話?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卻說寶玉聽了此曲,散漫無稽,未見得好處;但其聲韻淒婉,竟能銷魂醉魄。因此也不問其原委,也不究其來歷,就暫以此釋悶而已。因又看下面道:

[恨無常]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眼睜睜,把萬事全拋;蕩悠悠,芳魂銷耗。望家鄉,路遠山高。故向爹娘夢裏相尋告:兒命已入黃泉,天倫呵,須要退步抽身早!

[分骨肉]一帆風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園齊來拋閃。恐哭損殘年,告爹娘,休把兒懸念。自古窮通皆有定,離合豈無緣?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牽連。

[樂中悲]襁褓中,父母歎雙亡。縱居那綺羅叢,誰知嬌養?幸生來,英豪闊大寬宏量,從未將兒女私情略縈心上。好一似,霽月光風耀玉堂。廝配得才貌仙郎,博得個地久天長,準折得幼年時坎坷形狀。終久是雲散高唐,水涸湘江。這是塵寰中消長數應當,何必枉悲傷?

[世難容]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好高人愈妬,過潔世同嫌。可歎這靑燈古殿人將老,孤負了紅粉朱樓春色闌。到頭來,依舊是風塵骯髒違心願。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須王孫公子歎無緣?

[喜冤家]中山狼,無情獸,全不念當日根由。一味的驕奢淫蕩貪歡媾。覷著那侯門豔質同蒲柳,作踐的公府千金似下流。歎芳魂豔魄,一載蕩悠悠。

[虛花悟]將那三春看破,桃紅柳綠待如何?把只韶華打滅,那淸淡天和。說什麼天上夭桃盛,雲中杏蕊多?到頭來,誰見把秋挨過?則見那白楊村裏人嗚咽,靑楓林下鬼吟哦,更兼著連天衰草遮墳墓。這的是,昨貧今富人勞碌,春榮秋謝花折磨。似這般,生關死劫誰能躲?聞說道,西方寶樹喚婆娑,上結著長生菓。

[聰明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前生心已碎,死後性空靈。家富人寧,終有個家亡人散各奔騰。枉費了意懸懸半世心,好一似蕩悠悠三更夢。忽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呀,一場歡喜忽悲辛。歎人世,終難定。

[留餘慶]留餘慶,留餘慶,忽遇恩人;幸娘親,幸娘親,積德陰功。勸人生,濟困扶窮;休似俺那愛銀錢、忘骨肉的很舅奸兄。正是乘除加減,上有蒼穹。

[晚韶華]鏡裏恩情,更那堪夢裏功名,那美韶華去之何迅,再休題繡帳鴦衾。只這戴珠冠,披鳳襖,也抵不了無常性命。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問古來將相可還存?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

[好事終]畫梁春盡落香塵。擅風情,秉月貌,便是敗家的根本。箕裘頹墮皆從敬,家事消亡首罪寧。宿孽總因情。

[飛鳥各投林]為官的,家業凋零;富貴的,金銀散盡;有恩的,死裏逃生;無情的,分明報應;欠命的,命己還;欠淚的,淚已盡。冤冤相報豈非輕,分離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問前生,老來富貴也眞僥幸。看破的,遁入空門;癡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眞乾淨。

歌畢,還又歌副冊。警幻見寶玉甚無趣味,因歎:「癡兒竟尚未悟!」
那寶玉忙止歌姬不必再唱,自覺朦朧恍惚,告醉求臥。
警幻便命撤去殘席,送寶玉至一香閨繡閣中。其間鋪陳之盛,乃素所未見之物。更可駭者,早有一位女子在內,其鮮豔嫵媚,有似乎寶釵;風流嬝娜,則又如黛玉。
正不知何意,忽警幻道:「塵世中多少富貴之家,那些綠窗風月,繡閣煙霞,皆被淫污紈袴與那些流蕩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來多少輕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為解,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飾非掩醜之語也。好色卽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會,雲雨之歡,皆由既悅其色,復戀其情所致也。吾所愛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寶玉聽了,嚇得忙答道:「仙姑差了!我因懶於讀書,家父母尚每垂訓飭,豈敢再冒『淫』字?況且年紀尚幼,不知『淫』為何物。」
警幻道:「非也,淫雖一理,意則有別。如世之好淫者,不過悅容貌,喜歌舞,調笑無厭,雲雨無時,恨不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時之趣興——此皆皮膚濫淫之蠢物耳。如爾則天分中生成一段癡情,吾輩推之為『意淫』。惟『意淫』二字,可心會而不可口傳,可神通而不能語達。汝今獨得此二字,在閨閣中固可為良友,然於世道中未免迂闊怪詭,百口嘲謗,萬目睚眦。今既遇令祖寧榮二公剖腹深囑,吾不忍君獨為我閨閣增光,而見棄於世道。故引子前來,醉以美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將吾妹一人——乳名『兼美』,表字『可卿』者——許配與汝。今夕良時,卽可成姻。不過令汝領略些仙閣幻境之風光尚然如此,何況塵境之情景哉。而今後,萬萬解釋,改悟前情,留意於孔孟之間,委身於經濟之道。」
說畢,便秘授以雲雨之事,推寶玉入房中,將門掩上自去。
那寶玉恍恍惚惚,依警幻所囑之言,未免有兒女之事,難以盡述。
至次日,便柔情繾綣,軟語溫存,與可卿難解難分。
因二人攜手出去遊玩之時,忽然至一個所在,但見荊榛遍地,狼虎同行,迎面一道黑溪阻路,並無橋梁可通。正在猶豫之間,忽見警幻從後追來,說道:「快休前進,作速回頭要緊!」
寶玉忙止步,問道:「此係何處?」
警幻道:「此卽迷津也,深有萬丈,遙且千里,中無舟楫可通,只有一個木筏,乃木居士掌柁,灰侍者撐篙,不受金銀之謝,但遇有緣者渡之。爾今偶遊至此,設如墮落其中,則深負我從前諄諄警戒之語矣。」
話猶未了,只聽迷津內響如雷聲,有許多夜叉海鬼將寶玉拖將下去,嚇得寶玉汗下如雨,一面失聲喊叫:「可卿救我!」
嚇得襲人輩眾丫鬟忙上來摟住,叫:「寶玉莫怕,我們在這裏!」
卻說秦氏正在房外囑付小丫頭們好生看著貓兒狗兒打架,忽聞寶玉在夢中喚他的小名,因納悶道:「我的小名這裏從無人知道,他如何知得,在夢中叫出來?」
正在不解——且聽下回分解。






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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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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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6)

原著:曹頫
點校:陳林

第六回  賈寶玉初試雲雨情 劉老老一進榮國府

卻說秦氏因聽見寶玉在夢中喚他的乳名,心中自是納悶,又不好細問。
彼時寶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眾人忙端上桂圓湯來,喝了兩口,遂起身整衣。
襲人伸手與他繫袴帶時,剛伸手至大腿處,只覺冰冷一片黏濕,嚇得忙伸出手來,問:「是怎麼了?」
寶玉紅漲了臉,把他的手一捻。
襲人本是個聰明女子,年紀又比寶玉大兩歲,近來也漸省人事;今見寶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覺察了一半,不覺羞得紅漲了臉面,遂不敢再問。
仍舊理好了衣裳,隨至賈母處來,胡亂喫過晚飯,過這邊來。襲人趁眾奶娘、丫鬟不在旁時,另取出一件中衣與寶玉換上。
寶玉含羞央道:「好姐姐,千萬別告訴別人!」
襲人含羞笑問道:「你夢見什麼故事了?是那裏流出來的那些髒東西?」
寶玉道:「一言難盡。」便把夢中之事細說與襲人知了。
說至警幻所授雲雨之情,羞得襲人掩面伏身而笑。
寶玉亦素喜襲人柔媚姣俏,遂與襲人同領警幻所訓雲雨之事。
襲人自知係賈母將他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理,遂和寶玉偷試了一番,幸無人撞見。
自此,寶玉視襲人更與別個不同,襲人待寶玉越發盡職。暫且別無話說。

按榮府一宅中合算起來,人口雖不多,從上至下也有三百餘口;事雖不多,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亂麻一般,並沒有個頭緒可作綱領。正思從那一件事、那一件人寫起方妙,卻好忽從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個人家,因與榮府略有些瓜葛,這日正往榮府中來,因此便就這一家說起,倒還是個頭緒。
原來這小小之家姓王,乃本地人氏,祖上曾做過一個小小京官,昔年曾與鳳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認識;因貪王家的勢利,便連了宗,認作姪兒。那時只有王夫人之大兄、鳳姐之父與王夫人隨在京的知有此一門遠族,餘者皆不知也。
目今其祖早故,只有一個兒子,名喚「王成」,因家業蕭條,仍搬出城外原鄉中住了。王成亦相繼身故,有子小名「狗兒」,娶妻劉氏,生子小名「板兒」;又生一女,名喚「靑兒」。一家四口以務農為業。
因狗兒白日間又作些生計,劉氏又操井臼等事,靑、板姊弟兩個無人管著,狗兒遂將岳母劉老老接來,一處過活。
這劉老老乃是個久經世代的老寡婦,膝下又無子息,只靠兩畝薄田度日。如今女婿接了養活,豈不願意?遂一心一計幫著女兒女婿過活起來。
因這年秋盡冬初,天氣冷將上來,家中冬事未辦,狗兒未免心中煩慮,喫了幾杯悶酒,在家閒尋氣惱,劉氏不敢頂撞。
因此,劉老老看不過,乃勸道:「姑爺,你別嗔著我多嘴——喒們村莊人家,那一個不是老老誠誠,守著多大碗兒喫多大的飯?你皆因年小時托著那老的福,喫喝慣了,如今所以把持不定,有了錢就顧頭不顧尾,沒了錢就瞎生氣,成了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了?如今喒們雖離城住著,終是天子腳下——這長安城中遍地皆是錢,只可惜沒人會去拿罷了,在家挑達也沒用!」
狗兒聽了,道:「你老只會在炕頭上坐著混說,難道叫我打劫去不成?」
劉老老說道:「誰叫你打劫去呢?也到底大家想個方法兒纔好;不然,那銀子錢會自己跑到喒們家裏來不成?」
狗兒冷笑道:「有法兒還等到這會子呢?我又沒有收稅的親戚、做官的朋友,有什麼法子可想的?便有,也只怕他們未必來理我們呢!」
劉老老道:「這倒也不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喒們謀到了,靠菩薩的保佑,有些機會,也未可知。我倒替你們想出一個機會來。當日你們原是和金陵王家連過宗的,二十年前,他們看承你們還好;如今是你們拉硬屎,不肯去俯就他,故疏遠起來。想當初,我和女兒還去過一遭。他家的二小姐,著實爽快會待人的,倒不拿大;如今現是榮國府賈二老爺的夫人,聽得他們說,如今上了年紀,越發憐貧恤老,最愛齋僧布施。如今王府雖陞了邊任,只怕二姑太太還認得喒們,你何不去走動走動?或者他還念舊,有些好處亦未可知。只要他發一點好心,拔一根汗毛,比喒們的腰還壯呢!」
劉氏一旁接口道:「你老說得是,你我這樣嘴臉,怎麼好到他門上去?只怕他那門上人也不肯去通報,沒的去打嘴現世!」
誰知狗兒利名心重,聽如此說,心下便有些活動起來;又聽他妻子這番話,便笑接道:「老老既如此說,況且當日你又見過這姑太太一次,何不你老人家明日就去走一遭,先試試風頭看?」
劉老老道:「阿呀!可是說的,『侯門似海』,我是個什麼東西?他家人又不認得我,去了也是白去的。」
狗兒道:「不妨,我教你個法兒。你竟帶了外孫小板兒,先去找陪房周瑞,若見了他,就有些意思了。這周瑞先時曾和我父親交過一樁事,我們本極好的。」
劉老老道:「我也知道。只是許多時不走動,知道他如今是怎樣?這說不得的了。你又是個男人,這樣個嘴臉,自然去不得。我們姑娘年輕媳婦,也難賣頭賣腳去。倒還是捨了我這副老臉去碰一碰,果然有些好處,也大家有益。」
當晚計議已定。
次日天未明時,劉老老便起來梳洗了,又將板兒教了幾句話。五六歲的孩子,聽見帶了他進城逛去,便喜得無不應承。於是劉老老帶了板兒,進城至寧榮街來。
至榮府大門前石獅子旁,只見簇簇的轎馬。劉老老便不敢過去,且撣撣衣服,又教板兒幾句話,然後蹲在角門前,只見幾個挺胸凸肚、指手畫腳的人坐在大門上,說東談西的。
劉老老只得挨上前來,問:「太爺們納福。」
眾人打量了他一回,便問:「是那裏來的?」
劉老老陪笑道:「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爺的,煩那位太爺替我請他出來?」
那些人聽了,都不睬他。半日,方說道:「你遠遠的那牆腳下等著,一會子他們家裏有人就出來的。」
內中有一年老的說道:「不要誤了他的事,何苦耍他。」
因向劉老老道:「那周大爺往南邊去了。他在後一帶住著,他娘子卻在家裏。你從這邊繞到後街門上找就是了。」
劉老老謝了,遂攜著板兒繞至後門上。只見門上歇著些生意擔子,也有賣喫的,也有賣頑耍的物件,鬧吵吵三二十個孩子在那裏廝鬧。
劉老老便拉住一個,道:「我問哥兒一聲,有個周大娘可在家麼?」
孩子道:「那個周大娘?我們這周大娘有三個呢,還有兩位周奶奶,不知是那一行當上的?」
劉老老道:「他是太太的陪房。」
孩子道:「這個容易,你跟我來。」引著劉老老進了後院,至一院牆邊,指道:「這就是他家。」忙又叫道:「周大媽,有個老奶奶來找你呢!」
周瑞家的在內忙迎了出來,問:「是那位?」
劉老老迎上來,問了個:「好呀?周嫂子!」
周瑞家的認了半日,方笑道:「劉老老,你好呀?你說這幾年不見,我就忘了!請家裏坐!」
劉老老一面走,一面笑說道:「你老是『貴人多忘事』了,那裏還記得我們?」
說著,來至房中,周瑞家的命雇的小丫頭倒上茶來喫著。
周瑞家的又問:「板兒倒長得這麼大了!」又問些別後閒話。
又問:「劉老老今日還是路過,還是特來的?」
劉老老便說:「原是特來瞧瞧你嫂子,二則也請請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領我見一見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轉致意罷了。」
周瑞家的聽了,便已猜著幾分來意。只因他丈夫昔年爭買田地一事,多得狗兒之力,今見劉老老如此,心中難卻其意;二則也要顯弄自己的體面。
便笑說:「老老你放心!大遠的誠心誠意來了,豈有個不教你見個正佛去的?論理,人來客至,回話卻不與我相干,我們這裏都是各占一樣兒——我們男的只管春秋兩季地租子,閒時帶著小爺們出門就完了;我只管跟太太、奶奶們出門的事。皆因你老是太太的親戚,又拿我當個人,投奔了我來,我竟破個例,與你通個信去。但只一件,老老有所不知——我們這裏不比五年前了,如今太太不大理事,都是璉二奶奶當家了。你道這璉二奶奶是誰?就是太太內姪女兒,當日大舅老爺的女兒,小名『鳳哥』的。」
劉老老聽了,道:「原來是他!怪道呢,我當日就說他不錯的!這等說來,我今兒還得見了他?」
周瑞家的道:「這個自然的。如今有客來,都是這鳳姑娘周旋接待。今兒寧可不見太太,倒要見他一面,纔不枉走這一遭兒。」
劉老老道:「阿彌陀佛!這全仗嫂子方便了。」
周瑞家的說:「老老說那裏話來?俗語說的:『自己方便,與人方便。』不過用我一句話兒,那裏費了我什麼事。」
說著,便喚小丫頭來:「到側廳上,悄悄的打聽老太太屋裏擺了飯沒有。」小丫頭去了。
這裏二人又說了些閒話。劉老老因說:「這位鳳姑娘,今年不過二十歲罷了,就這等有本事,當這樣的家,可是難得的!」
周瑞家的聽了,道:「嗐!我的老老,告訴不得你呢!這位鳳姑娘,年紀雖小,行事卻比別人都大呢!如今出跳得美人一般的模樣兒,少說些有一萬個心眼子;再要賭口齒,十個會說的男人也說不過他呢!回來你見了就知道了。就這一件,待下人未免嚴了些。」
說著,小丫頭回來,說:「老太太屋裏已擺完了飯,二奶奶在太太屋裏呢。」
周瑞家的聽了,連忙起身,催著劉老老:「快走,這一下來,他喫飯是空兒,喒們先等著去罷。若遲一步,回事的人多了,就難說話。再歇了中覺,越發沒了時候了。」
說著,一齊下了炕,整頓衣服,又教了板兒幾句話,隨著周瑞家的,逶迤往賈璉的住宅來。
先至倒廳,周瑞家的將劉老老安插在那裏略等一等,自己先過影壁,走進了院門,知鳳姐未出來,先找著了鳳姐的一個心腹——通房大丫頭、名喚「平兒」的。
周瑞家的先將劉老老起初來歷說明,又說:「今日大遠的來請安,當日太太是常會的,今兒不可不見,所以我帶了他進來,等奶奶下來,我細細回明,諒奶奶也不責我莽撞的。」
平兒聽了,便作了個主意:「叫他們進來,先在這裏坐著就是了。」
周瑞家的方出去,領了他們進來。
上了正房臺階,小丫頭打起了猩紅氈簾;纔入堂屋,只聞一陣香撲了臉來,竟不辨是何氣味,身子便似在雲端裏一般。滿屋中之物都是耀眼爭光,使人頭暈目眩。劉老老此時點頭咂嘴念佛而已。
於是引他到東邊這間屋裏——乃是賈璉的大女兒睡覺之所——平兒站在炕沿邊,打量了劉老老兩眼,只得問個好,讓了坐。
劉老老見平兒遍身綾羅,插金戴銀,花容月貌的,便當是鳳姐兒了,纔要稱「姑奶奶」,只見周瑞家的說:「他是平姑娘。」又見平兒趕著周瑞家的叫他「周大娘」,方知不過是個有體面的丫頭。
於是讓劉老老和板兒上了炕,平兒和周瑞家的對面坐在炕沿上,小丫頭們倒上茶來喫了。
劉老老只聽見「咯噹咯噹」的響聲,大有似乎打羅櫃篩麵的一般,不免東瞧西望的。忽見堂屋中柱子上掛著一個匣子,底下又墜著一個秤錘般一物,卻不住的亂晃。
劉老老心中想著:「這是什麼東西?有甚用呢?」
正獃時,陡聽得「噹」的一聲,又若金鍾銅磬一般,倒嚇了一跳。展眼接著又是一連八九下。
方欲問時,只見小丫頭們一齊亂跑,說:「奶奶下來了!」
平兒與周瑞家的忙起身,說:「劉老老只管坐著,等是時候,我們來請你。」說著,迎出去了。
劉老老只屏聲側耳默候。只聽遠遠有人笑聲,約有一二十個婦人,衣裙悉索,漸入堂屋,往那邊屋內去了。
又見三兩個婦人,都捧著大紅漆捧盒,進這邊來等候。聽得那邊說道:「擺飯!」漸漸的人纔散出去,只有伺候端菜幾人。
半日鴉雀不聞。忽見兩個人擡了一張炕桌來,放在這邊炕上,桌上碗盤擺列,仍是滿滿的魚肉在內,不過略動了幾樣。板兒一見了,便吵了要肉喫,劉老老一巴掌打了開去。
忽見周瑞家的笑嘻嘻走過來,招手兒叫他。劉老老會意,於是帶了板兒下炕。至堂屋中,周瑞家的又和他唧唧了一會,方蹭到這邊屋內。
只見門外銅钩上懸著大紅灑花軟簾,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紅條氈,靠東邊板壁立著一個鎖子錦靠背與一個引枕,鋪著金心綫閃緞大坐褥,旁邊有銀唾盒。
那鳳姐家常帶著紫貂昭君套,圍著那攢珠勒子,穿著桃紅灑花襖,石靑刻絲灰鼠披風,大紅洋縐銀鼠皮裙,粉光脂豔,端端正正坐在那裏,手內拿著小銅火箸兒撥手爐內的灰。
平兒站在炕沿邊,捧著小小的一個填漆茶盤,盤內一個小蓋鍾。鳳姐也不接茶,也不擡頭,只管撥手爐的灰,慢慢的道:「怎麼還不請進來?」
一面說,一面擡身要茶時,只見周瑞家的已帶了兩個人立在面前了,這纔忙欲起身——猶未起身——滿面春風的問好,又嗔周瑞家的:「怎麼不早說!」
劉老老也是在地下拜了數拜:「問姑奶奶安!」
鳳姐忙說:「周姐姐,攙著不拜罷。我年輕,不大認得,可也不知是甚麼輩數,不敢稱呼。」
周瑞家的忙回道:「這就是我纔回的那個老老了。」鳳姐點頭。
劉老老已在炕沿上坐下了,板兒更躲在他背後,百端的哄他出來作揖,他死也不肯。
鳳姐笑道:「親戚們不大走動,都疏遠了。知道的呢,說你們棄厭我,你不肯常來;不知道的,那起小人還只當我們眼裏沒有人似的。」
劉老老忙念佛,道:「我們家道艱難,走不起。來了這裏,沒的給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爺們看著也不像。」
鳳姐笑道:「這話沒的教人惡心。不過借賴著祖父虛名,作個窮官兒罷了,誰家有什麼?不過是個舊日的空架子。俗語說,『朝廷還有三門子窮親』呢,何況你我。」
說著,又問周瑞家的:「回了太太了沒有?」
周瑞家的道:「如今等奶奶的示下。」
鳳姐兒道:「你去瞧瞧,要是有人有事就罷;得閒呢,就回,看怎麼說。」
周瑞家的答應去了。
這裏鳳姐叫人抓些菓子與板兒喫,剛問了幾句閒話時,就有家下許多媳婦兒管事的來回話。平兒回了,鳳姐道:「我這裏陪客呢,晚上再來回。若有要緊的,你就帶進現辦。」
平兒出去,一會進來,說:「我問了,沒什麼緊事,我就叫他們散了。」鳳姐點頭。
只見周瑞家的回來,向鳳姐道:「太太說了:『今日不得閒,二奶奶陪著便一樣的,多謝費心。想著自來逛逛呢,便罷;若有甚說的,只管告訴二奶奶,都是一樣。』」
劉老老道:「也沒甚說的,不過是來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親戚們情分。」
周瑞家的便道:「沒有甚說的,便罷;若有話,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樣的。」一面說,一面遞眼色與劉老老。
劉老老會意,未語先飛紅的臉——欲待不說,今日又所為何來?只得忍恥道:「論理,今日初次見姑奶奶,卻不該說的;只是大遠的奔了你老這裏來,少不得說了……」
剛說到這裏,只聽二門上小廝們回說:「東府裏小大爺進來了。」
鳳姐忙止道:「劉老老,不必說了。」一面便問:「你蓉大爺在那裏呢?」
只聽一路靴子腳響,進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目淸秀,身材夭矯,輕裘寶帶,美服華冠。
劉老老此時坐不是,立不是,藏莫處藏。
鳳姐笑道:「你只管坐著,這是我姪兒。」
劉老老方扭扭捏捏在炕沿上坐了。
賈蓉笑道:「我父親打發我來求嬸子,說上回老舅太太給嬸子的那架玻璃炕屏,明兒請一個要緊的客,借去略擺一擺,就送來的。」
鳳姐道:「遲了一日,昨兒已給了人了。」
賈蓉聽說,便嘻嘻的笑著,在炕沿子上下個半跪,道:「嬸子若不借,我父親又說我不會說話了,又挨了一頓好打呢。嬸子只當可憐姪兒罷!」
鳳姐笑道:「也沒見我們王家的東西都是好的。你們那裏也放著那些好東西,只是看不見我的東西纔罷,一見了就要想拿去!」
賈蓉笑道:「只求開恩罷!」
鳳姐道:「碰壞一點,你可子細你的皮!」
因命平兒:「拿了樓門上鎖匙,傳幾個妥當人來擡去。」
賈蓉喜得眉開眼笑,忙說:「我親自帶了人拿去,別由他們亂碰。」說著,便起身出去了。
這鳳姐忽又想起一事來,便向窗外叫:「蓉兒回來!」
外面幾個人接聲說:「請蓉大爺快回來!」
賈蓉忙轉回來,垂手侍立,聽何指示。
那鳳姐只管慢慢的喫茶,出了半日神,方笑道:「罷了,你且去罷,晚飯後你再來說罷。這會子有人,我也沒精神了。」
賈蓉方慢慢退去。
這劉老老身心方安,便說道:「我今日帶了你姪兒,不為別的,只因他爹娘在家裏連喫的也沒有,天氣又冷了,只得帶了你姪兒奔了你老來。」
說著,又推板兒,道:「你爹在家裏怎麼教你的?打發喒們來做什麼的?只顧喫菓子麼!」
鳳姐早已明白了,聽他不會說話,因笑止道:「不必說了,我知道了。」
因問周瑞家的道:「這老老不知可用了早飯沒有呢?」
劉老老忙道:「一早就往這裏趕咧,那裏還有喫飯的工夫麼。」
鳳姐忙命:「快傳飯來。」
一時,周瑞家的傳了一桌客饌來,擺在那邊屋裏,過來帶了劉老老和板兒過去喫飯。鳳姐說道:「周姐姐好生讓著些兒,我不能陪了。」於是過東邊房裏來。
鳳姐又叫過周瑞家的去,道:「方纔回了太太,說了些什麼?」
周瑞家的道:「太太說:『他們原不是一家,是當年他們的祖與老太爺在一處做官,因連了宗的,這幾年不大走動。當時他們來了,卻也從沒空過的;今來瞧瞧我們,也是他的好意,不可簡慢了他。便有什麼話說,叫二奶奶裁度著就是了。』」
鳳姐聽了,說道:「怪道!既是一家子,我如何連影兒也不知道?」
說話間,劉老老已喫完了飯,拉了板兒過來,舚唇咂嘴的道謝。
鳳姐笑道:「且請坐下,聽我告訴你老人家。方纔的意思,我也知道了。論親戚之間,原該不待上門來就有照應纔是;但如今家中事情太多,太太上了年紀,一時想不到是有的。況我接著管事,都不大知道這些親戚們。一則外面看著雖是烈烈轟轟,不知大有大的難處,說與人也未必信呢。今你既大遠的來了,又是頭一次兒向我張口,怎好教你空手回去?可巧昨兒太太給我的丫頭們作衣裳的二十兩銀子還沒動呢,你不嫌少,且先拿了去用罷。」
那劉老老先聽見告艱苦,只當是沒想頭了;又聽見給他二十兩銀子,喜得眉開眼笑,道:「我們也知艱難的,但俗語道:『瘦死的駱駝比馬還大些。』憑他怎樣,你老拔一根汗毛比我們的腰還壯呢!」
周瑞家的在旁聽見他說得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
鳳姐笑而不睬,叫平兒把昨兒那包銀子拿來,再拿一串錢來,都送至劉老老跟前。
鳳姐道:「這是二十兩銀子,暫且給這孩子們作件冬衣罷。改日無事,只管來逛逛,方是親戚們的意思。天也晚了,不虛留你們了,到家該問好的都問個好兒。」一面說,一面就站了起來了。
劉老老只是千恩萬謝的,拿了銀錢,隨周瑞家的走至外廂。
周瑞家的道:「我的娘!你怎麼見了他倒不會說了?開口就是『你姪兒』!我說句不怕你惱的話——便是親姪兒,也要說和軟些。那蓉大爺纔是他的姪兒呢,他怎麼又跑出這樣姪兒來了!」
劉老老笑道:「我的嫂子,我見了他,心眼兒愛還愛不過來,那裏還說上話兒來?」
二人說著,又至周瑞家坐了片刻。劉老老要留下一塊銀與周家的孩子們買菓子喫,周瑞家的如何放在眼裏,執意不肯。劉老老感謝不盡,仍從後門去了。
未知劉老老去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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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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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7)

原著:曹頫
點校:陳林

第七回 送宮花賈璉戲熙鳳 赴家宴寶玉會秦鍾

話說周瑞家的送了劉老老去後,便上來回王夫人話。誰知王夫人不在上房,問丫鬟們,方知往薛姨媽那邊閒話去了。周瑞家的聽說,便出東角門,至東院,往梨香院來。
剛至院門前,只見王夫人的丫鬟金釧兒和那一個纔留了頭的小女孩兒站在臺磯上頑。見周瑞家的來了,便知有話來回,因向內努嘴兒。
周瑞家的輕輕掀簾進去,只見王夫人和薛姨媽長篇大套的說些家務人情等話。周瑞家的不敢驚動,遂進裏間來。
只見寶釵家常打扮,頭上只挽著髻兒,坐在炕裏邊,伏在小炕几上,同丫鬟鶯兒正描花樣子呢。見他進裏來,寶釵便放下筆,轉身來,滿面堆笑讓:「周姐姐坐。」
周瑞家的也忙陪笑問道:「姑娘好。」一面炕沿邊坐了。因說道:「有兩三天也沒見姑娘到那邊逛逛去,只怕是你寶玉兄弟沖撞了你不成?」
寶釵笑道:「那裏話。只因我那種病又發了兩天,所以且靜養兩日。」
周瑞家的道:「正是呢,姑娘到底有什麼病根兒?也該趁早請個大夫,認眞醫治。小小的年紀,倒作下個病根,也不是頑的。」
寶釵聽說,笑道:「再不要提起。為這病根,也不知請了多少大夫,喫了多少藥,化了多少錢,總不見一點兒效驗。後來還虧了一個癩頭和尚,專治無名之病,因請他看了。他說我這是從胎裏帶來的一股熱毒,幸而我先天結壯,還不相干;若喫丸藥,是不中用的。他就說了一個海上方,又給了一包末藥作引,異香異氣的。他說,發了時喫一丸就好。倒也奇怪,很有些效驗。」
周瑞家的因問道:「不知是什麼海上方?姑娘說了,我們也好記著,說與人知道。倘遇見這樣的病,也是行好的事。」
寶釵笑道:「不問這方兒還好,若問這方,眞眞把人瑣碎壞了。東西藥料一概都有限,易得的,只難得『可巧』二字——要春天開的白牡丹花蕊十二兩、夏天開的白荷花蕊十二兩、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兩、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兩。將這四樣花蕊於次年春分這日曬乾,和在末藥一處,一齊研好;又要雨水這日的天落水十二錢……」
周瑞家的忙笑道:「阿呀,這樣說來,這就得三年的工夫!倘或雨水這日不下雨,可又怎處呢?」
寶釵笑道:「可不是!那裏有這樣可巧的雨?也只好再等罷了。還要白露這日的露水十二錢、霜降這日的霜十二錢、小雪這日的雪十二錢。把這四樣水調勻,和了龍眼大的丸子,盛在舊磁罈內,埋在花根底下。若發了病時,拿出來喫一丸,用水二分,黃柏煎湯送下。」
周瑞家的聽了,笑道:「阿彌陀佛!眞巧死了人!等十年都未必這樣巧呢!」
寶釵道:「竟好。自他說了去後,一二年間可巧都得了,好容易配成一料。如今從南帶至北,現埋在梨花樹下。」
周瑞家的又道:「這藥本有名兒沒有呢?」
寶釵道:「有。這也是那癩頭和尚說下的,叫『冷香丸』。」
周瑞家的聽了,點頭兒,因又說:「這病發了時,到底覺怎樣?」
寶釵道:「也不覺什麼,只不過喘嗽些,喫一丸也就罷了。」
周瑞家的還要說話時,忽聽王夫人問道:「誰在這裏?」
周瑞家的忙出去答應了,便回了劉老老之事。略待半刻,見王夫人無話,方欲退出去,薛姨媽忽又笑道:「你且站住,我有一種東西,你帶了去罷。」說著便叫:「香菱!」
簾櫳響處,纔和金釧兒頑的那個小丫頭進來了,問:「奶奶叫我做什麼?」
薛姨媽道:「把那匣子裏的花兒拿來。」
香菱答應了,向那邊捧了個小錦匣兒來。
薛姨媽道:「這是宮裏頭作的新鮮花樣兒,堆紗花十二支。昨兒我想起來,白放著可惜舊了,何不給他們姊妹們戴去。昨兒要送去,偏又忘了;你今兒來得巧,就帶了去罷。你家的三位姑娘每位二支;下剩六支,送林姑娘二支,那四支給鳳姐兒罷。」
王夫人道:「留著給寶丫頭戴也罷了,又想著他們。」
薛姨媽道:「姨媽不知寶丫頭古怪麼,他從來不愛這些花兒粉兒的。」
說著,周瑞家的拿了匣子,走出房門。見金釧兒仍在那裏曬日陽,周瑞家的因問他道:「那香菱小丫頭子可就是時常說的臨上京時買的、為他打人命官司的那個小丫頭子?」
金釧道:「可不就是他!」
正說著,只見香菱笑嘻嘻的走來,周瑞家的便拉了他的手,細細的看了一回,因向金釧兒笑道:「這個模樣兒,竟有些像喒們的東府裏蓉大奶奶的品格。」
金釧道:「我也是這麼說呢。」
周瑞家的又問香菱:「你幾歲投身到這裏?」又問:「你父母今在何處?今年十幾歲了?本處是那處人?」
香菱聽問,搖頭說:「不記得了。」
周瑞家的和金釧兒聽了,倒反為歎息感傷一回。
一時,周瑞家的攜花至王夫人正房後。原來近日賈母說孫女們太多,一處擠著倒不便,只留寶玉、黛玉二人在這邊解悶,卻將迎春、探春、惜春三人移到王夫人這邊房後三間抱廈內居住,令李紈陪伴照管。如今周瑞家的故順路先往這裏來。
只見幾個小丫頭兒都在抱廈內聽呼喚默坐。迎春丫鬟司棋與探春的丫鬟侍書二人正掀簾子出來,手裏都捧著茶盤茶鍾。周瑞家的便知他姊妹在一處坐著,也進入內房。
只見迎春、探春二人正在窗下圍棋,周瑞家的將花送上,說明原故。他二人忙住了棋,都欠身道謝,命丫鬟們收了。
周瑞家的答應了,回說:「四姑娘不在房裏,只怕在老太太那邊呢?」
丫鬟們道:「在那屋裏不是?」
周瑞家的聽了,便往這邊屋裏來,只見惜春正同水月庵的小姑子智能兩個一處頑笑。見周瑞家的進來,惜春便問他何事。周瑞家的便將花匣打開,說明原故。
惜春笑道:「我這裏正和智能兒說,我明兒也剃了頭同他作姑子去,可巧兒又送了花來。若剃了頭,卻把這花戴在那裏?」說著,大家取笑一回,惜春命丫鬟入畫來收了。
周瑞家的因問智能:「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你師父那禿歪剌那裏去了?」
智能道:「我們一早就來了。我師父見過太太,就往于老爺府裏去了,叫我在這裏等他呢。」
周瑞家的又道:「十五的月例香供銀子可得了沒有?」
智能道:「不知道。」
惜春聽了,便問周瑞家的:「如今各廟月例銀子是誰管著?」
周瑞家的道:「是余信管著。」
惜春聽了,笑道:「這就是了。他師父一來了,余信家的就趕上來,和他師父呫唧了半日,想就是為這事了。」
那周瑞家的又和智能兒嘮叨了一回,便往鳳姐處來。穿夾道,從李紈後窗下越過西花牆,出西角門,進入鳳姐院中。
走至堂屋,只見小丫頭豐兒坐在鳳姐的房門檻上,見周瑞家的來了,連忙擺手兒,叫他往東屋裏去。周瑞家的會意,忙的躡手躡腳的往東邊房裏來。
只見奶子拍著大姐兒睡覺呢,周瑞家的悄問奶子:「姐兒睡中覺呢?也該請醒了。」奶子搖頭兒。
正問著,只聽那邊一陣笑聲——卻有賈璉的聲音——接著房門響處,平兒拿著大銅盆出來,叫豐兒舀水進去。
平兒便進這邊來,一見了周瑞家的,便問:「你老人家又來做什麼?」
周瑞家的忙起身,拿匣子與他,說:「送花來。」
平兒聽了,便打開匣子,拿了四支,轉身去了。
半刻工夫,手裏拿出兩支來,先叫彩明來,分付他:「送到那邊府裏,給小蓉大奶奶戴。」次後,方命周瑞家的回去道謝。
周瑞家的這纔往賈母這邊來。過了穿堂,頂頭忽見他的女兒,打扮著纔從他婆家來。
周瑞家的忙問:「你這會子跑來做什麼?」
他女兒說:「媽,一向身上好?我在家裏等了這半日,媽竟不出去,什麼事情這樣忙得不回家?我等煩了,自己先到了老太太跟前請了安了,這會子請太太安去。媽還有什麼不了的差事?手裏是什麼東西?」
周瑞家的笑道:「噯,今兒偏生來了個劉老老,我自己多事,為他跑了半日。這會子被姨太太看見了,叫送這幾支花兒與姑娘奶奶們,這會子還沒送完呢。你這會子來,一定有什麼事情的?」
他女兒笑道:「你老人家倒會猜著。實對你老人家說,你女婿因前兒多喫了幾杯酒,和人分爭起來,不知怎的,被人放了一把邪火,說他來歷不明,告到衙門裏,要遞解還鄉。所以我來和你老人家商議商議,這個情分求那一個可了事?」
周瑞家的聽了,道:「我就知道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且家去等我,我送這林姑娘的花兒去了,就回家來。此時太太、二奶奶都不得閒兒,你回去等我,這有什麼忙的。」
他女兒聽說,便回去了,還說:「媽,好歹快來!」
周瑞家的道:「是了!小人兒家沒經過什麼事的,就急得這樣的!」說著,便到黛玉房中去了。
誰知此時黛玉不在自己房裏,卻在寶玉房中,大家解九連環作戲。
周瑞家的進來,笑道:「林姑娘,姨太太著我送花來與姑娘戴。」
寶玉聽說,便說:「什麼花?拿來與我看!」一面便伸手接過來了,開匣看時,原來是兩支宮製堆紗新巧的假花。
黛玉只就寶玉手中看了一看,便問道:「還是單送我一人,還是別的姑娘們都有的?」
周瑞家的道:「各位都有了,這兩支是姑娘的了。」
黛玉冷笑道:「我就知道,別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給我。」
周瑞家的聽了,一聲兒不言語。
寶玉問道:「周姐姐,你做什麼到那邊去了?」
周瑞家的因說:「太太在那裏,我回話去了,姨太太就順便叫我帶來的。」
寶玉道:「寶姐姐在家裏做什麼呢?怎麼這幾日也不過來?」
周瑞家的道:「身上不大好呢。」
寶玉聽了,便和丫頭們說:「誰去瞧瞧?就說我和林姑娘打發來問姨娘、姐姐安,問姐姐是什麼病,喫什麼藥。論理,我該親自來的,就說纔從學裏回來,也著了些涼,改日再親來。」
說著,茜雪便答應去了。周瑞家的自去,無話。
原來周瑞家的女婿便是雨村的好友冷子興,近日因賣古董,和人打官司,故叫女人來討情分。周瑞家的仗著主子的勢,把這些事也不放在心上,晚間只求求鳳姐兒便完了。
至掌燈時,鳳姐已卸了妝,來見王夫人,回說:「今兒甄家送來的東西我已收了;喒們送他的,趁著他家有年下送鮮的船,交給他帶了去了。」
王夫人點點頭。
鳳姐又道:「臨安伯老太太的生日禮已經打點了,太太派誰送去?」
王夫人道:「你瞧誰閒著,叫四個女人去就完了,又來問我。」
鳳姐又道:「今日珍大嫂子來,請我明日去逛逛,明日倒沒有什麼事。」
王夫人道:「有事沒事都害不著什麼。每常他來請,有我們,你自然不便;他既不請我們,單請你,可知是他誠心叫你散淡散淡。別孤負了他的心,倒該過去走走纔是。」
鳳姐答應了。當下李紈、迎、探等姊妹們亦各定省畢,各歸房,無話。

次日,鳳姐梳洗了,先回王夫人畢,方來辭賈母。寶玉聽了,也要逛去,鳳姐只得答應著。立等換了衣裳,姐兒兩個坐了車。
一時進入寧府,早有賈珍之妻尤氏與賈蓉之妻秦氏婆媳兩個引了多少侍妾丫鬟等接出儀門。
那尤氏一見了鳳姐,必先嘲笑一陣,一手攜了寶玉,同入上房來歸坐。
秦氏獻茶畢,鳳姐便說:「你們請我來做什麼?拿什麼東西來孝敬,就獻上來,我還有事呢!」
尤氏、秦氏未及答應,幾個媳婦們先笑道:「二奶奶今日不來就罷,既來了,就依不得你了!」
正說著閒話,只見賈蓉進來請安,寶玉因問道:「大哥哥今日不在家麼?」
尤氏道:「今日出城請老爺爺安去了。」又道:「可是你怪悶的,坐在這裏,何不出去逛逛?」
秦氏笑道:「今日可巧,上回寶叔要見我兄弟,今兒也在這裏,想在書房裏,寶叔何不去瞧一瞧?」
寶玉卽下炕要走,尤氏便分付人:「小心跟著,別委曲著他,倒比不得跟著老太太過來就罷了。」
鳳姐道:「既這麼著,何不請進這小爺來,我也見見?難道我是見不得他的?」
尤氏笑道:「罷,罷,可以不必見他。比不得喒家的孩子們,胡打亂摔跌慣了的,人家的孩子都是斯斯文文慣了的,不像你這潑辣貨形像,倒要被你笑話死了呢!」
鳳姐笑道:「我不笑話就罷,竟叫快領去!」
賈蓉道:「他生得腼腆,沒見過大陣仗兒,嬸子見了,沒得生氣。」
鳳姐啐道:「他是哪吒,我也要見一見!別放你娘的屁了,再不帶來,給你一頓好嘴巴子!」
賈蓉笑道:「我不敢強,就帶他來。」
一會兒,果然帶了一個小後生來——較寶玉略瘦些,眉淸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舉止風流,似在寶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兒之態——腼腆含糊的向鳳姐作揖問好。
鳳姐喜得先推寶玉,笑道:「比下去了!」
便探身一把攜了這孩子的手,就命他身旁坐下,慢慢問他年紀、讀書等事,方知他學名叫「秦鍾」。
早有鳳姐跟的丫鬟媳婦們看見鳳姐初見秦鍾,並未備得表禮來,遂忙過那邊去告訴平兒。平兒素知鳳姐與秦氏厚密,遂自作主意,拿了一疋尺頭、兩個「狀元及第」的小金錁子,交付來人送過去。鳳姐還說「太簡薄些」。
秦氏等謝畢,一時喫過了飯,尤氏、鳳姐、秦氏等抹骨牌,不在話下。
寶玉、秦鍾二人隨便起坐說話。那寶玉自一見秦鍾人品,心中便有所失,癡了半日,自己心中又起了獃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這等的人物!如今看了,我竟成了泥豬癩狗了!可恨我為什麼生在這侯門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儒薄宦之家,早得與他交接,也不枉生了一世。我雖比他尊貴,可知綾錦紗羅也不過裹了我這枯株朽木,美酒羊羔也只不過填了我這糞窟泥溝。『富貴』二字,不啻遭我荼毒了!」
秦鍾自見寶玉形容出眾,舉止不浮,更兼金冠繡服,豔婢嬌童——「果然怨不得人人溺愛他!可恨我偏生於淸寒之家,那能與他交接。可知『貧富』二字限人,亦世界上大不快事。」——二人一樣的胡思亂想。
寶玉又問他讀什麼書,秦鍾見問,便依實而答。二人你言我語,十來句後,越發親密起來。
一時擺上茶菓喫茶,寶玉便說:「我們兩個又不喫酒,把菓子擺在裏間小炕上,我們那裏坐去,省得鬧你們。」於是二人進裏間來喫茶。
秦氏一面張羅與鳳姐擺菓酒,一面忙進來囑寶玉道:「寶叔,你姪兒年小,倘或言語不防頭,你千萬看著我,不要睬他。他雖腼腆,卻性子左強,不大隨和些是有的。」
寶玉笑道:「你去罷,我知道了。」
秦氏又囑了他兄弟一回,方去陪鳳姐。
一時,鳳姐、尤氏又打發人來問寶玉:「要喫什麼,外面有,只管要去。」
寶玉只答應著,也無心在飲食間,只問秦鍾近日家務等事。
秦鍾因言:「業師於去歲辭館,家父年紀老了,有疾在身,公務繁冗,因此尚未議及延師,目下不過在家溫習舊課而已。再讀書一事,也必須有一二知己為伴,時常大家討論,纔能進益。」
寶玉不待說完,便道:「正是呢!我們家卻有個家塾,合族中有不能延師的,便可入塾讀書,親戚子弟可以附讀。我因上年業師回家去了,也現荒廢著。家父之意,亦欲暫送我去,且溫習著舊書,待明年業師上來,再各自在家亦可。家祖母因說,一則家學裏子弟太多,生恐大家淘氣,反不好;二則也因我病了幾天,遂暫且耽擱著。如此說來,尊翁如今也為此事懸心,今日回去,何不稟明,就在我們這敝塾中來?我亦相伴,彼此有益,豈不是好事?」
秦鍾笑道:「家父前日在家提起延師一事,也曾提起這裏的義學倒好,原要來和這裏的親翁商議引薦;因這裏又有事忙,不便為這點小事來聒絮的。寶叔果然度小姪或可磨墨滌硯,何不速速的作成,彼此不致荒廢,又可以常相談聚,又可以慰父母之心,又可以得朋友之樂,豈不美事?」
寶玉道:「放心,放心!喒們回來先告訴你姊夫、姐姐和璉二嫂嫂,今日你回家就稟明令尊,我回去稟明了祖母,再無不速成之理。」
二人計議已定,那天氣已是掌燈時分,出來又看他們頑了一回牌。
算帳時,卻又是秦氏、尤氏二人輸了戲酒的東道,言定後日喫這東道,一面又喫了晚飯。
因天黑了,尤氏說:「派兩個小子送了秦相公家去。」媳婦們傳出去。
半日,秦鍾告辭起身,尤氏問:「派誰送去?」
媳婦們回說:「外頭派了焦大,誰知焦大醉了,又罵咧。」
尤氏、秦氏都道:「偏又派他做什麼?那個小子派不得?偏又惹他!」
鳳姐道:「成日家說你太軟弱了,縱得家裏人這樣,還了得麼?」
尤氏道:「你難道不知這焦大的?連老爺都不理他的,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因他從小兒跟著太爺出過三四回兵,從死人堆裏把太爺背了出來,得了命;自己挨著餓,卻偷了東西給主子喫;兩日沒水,得了半碗水,給主子喫,他自己喝馬溺——不過仗著這些功勞情分,有祖宗時都另眼相待,如今誰肯難為他?他自己又老了,又不顧體面,一味的好酒,喝醉了無人不罵。我嘗說給管事的,以後不要派他差使,只當他是個死的就完了。今兒又派了他!」
風姐道:「我何曾不知這焦大?到底是你們沒主意,何不遠遠的打發他到莊子上去就完了?」
說著,因問:「我們的車可齊備了?」
眾媳婦們說:「伺候齊了。」
鳳姐也起身告辭,和寶玉攜手同行。
尤氏等送至大廳口,見燈火輝煌,眾小廝們都在丹墀侍立。
那焦大又恃賈珍不在家,因趁著酒興,先罵大總管賴二,說他:「不公道!欺軟怕硬!有好差使派了別人!這樣黑更半夜送人,就派我!沒良心的忘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爺蹺起一隻腿,比你的頭還高些!二十年頭裏的焦大太爺,眼裏有誰?別說你們這一把子的雜種們!」
正罵得興頭上,賈蓉送鳳姐的車出來。眾人喝他不住,賈蓉忍不得便罵了幾句,叫人:「捆起來!等明日酒醒了,問他還尋死不尋死!」
那焦大那裏有賈蓉在眼裏?反大叫起來,趕著賈蓉叫:「蓉哥兒!你別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兒!別說你這樣兒的,就是你爹、你爺爺,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呢!不是焦大一個人,你們作官兒,享榮華,受富貴?你祖宗九死一生掙下這個家業,到如今不報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來了!不和我說別的還可,再說別的,喒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鳳姐在車上說與賈蓉:「還不早些打發了沒王法的東西!留在家裏,豈不是害?親友知道,豈非笑話喒們這樣的人家連個規矩都沒有?」
賈蓉答應:「是了。」
眾人見他太撒野,只得上來了幾個,揪翻捆倒,拖往馬圈裏去。
焦大益發連賈珍都說出來,亂嚷亂叫,說:「要往祠堂裏哭太爺去!那裏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生來!每日偷雞戲狗!爬灰的爬灰!養小叔的養小叔子!我什麼不知道!喒們『膊子折了往袖子裏藏』!」
眾小廝見他說出來的話有天沒日的,嚇得魂飛魄喪,便把他捆起來,用土和馬糞滿滿的填了他一嘴。
鳳姐和賈蓉也遙遙聽得,都妝作不聽見。
寶玉在車上聽見,因問鳳姐道:「姐姐,你聽他說『爬灰』,是什麼?」
鳳姐連忙喝道:「少胡說!那是醉漢嘴裏胡謅!你是什麼樣的人,不說不聽見,還倒細問!等我回了太太,子細捶你!」
嚇得寶玉連忙央告道:「好姐姐,我再不敢說了。」
鳳姐哄他道:「好兄弟,這纔是。等回去喒們回了老太太,打發人家學裏說明了,請了秦鍾家學裏念書去要緊。」說著,自回榮府而來。
要知端詳,下回分解。


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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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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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回《石頭記》原本眞本試讀(8)

原著:曹頫
點校:陳林

第八回 賈寶玉奇緣識金鎖 薛寶釵巧合認通靈

話說寶玉和鳳姐回家,見過眾人,寶玉便回明賈母要秦鍾上家塾之事,自己也有個伴讀的朋友,正好發憤;又著實稱讚秦鍾的人品行事最使人憐愛。
鳳姐又在一旁幫著說:「改日秦鍾還來拜老祖宗呢。」
說得賈母喜悅起來。鳳姐又趁勢請賈母後日過去看戲。
賈母雖年高,卻極有興頭。至後日,尤氏來請,遂攜了王夫人、林黛玉、寶玉等過去看戲。
至晌午,賈母便回來歇息了。王夫人本是好淸淨的,見賈母回來,也就回來了。然後鳳姐坐了首席,盡歡至晚而罷。
卻說寶玉送賈母回來,待賈母歇了中覺,竟欲還去看戲,又恐攪得秦氏等人不便,因想起寶釵近日在家養病,未去親候,意欲去望他。
若從上房後角門過去,又恐遇見別事纏繞,又恐遇他父親,更為不妥,寧可繞遠路而去。
當下眾嬤嬤、丫鬟伺候他換衣服,見不換,仍出二門去了,眾嬤嬤、丫鬟只得跟隨出來,還只當他去那邊府中看戲。誰知到了穿堂,便向東轉北繞廳後而去。
偏頂頭遇見了門下淸客相公詹光、單聘仁二人走來,一見了寶玉,便都趕上來,笑著一個抱住腰,一個攜著手,都道:「我的菩薩哥兒!我說做了好夢呢,好容易遇見了你!」說著,請了安,又問好,嘮叨了半日纔走開。
老嬤叫住,因問:「你二位爺是往老爺跟前來的不是?」
他二人點頭道:「老爺在夢坡齋小書房裏歇中覺呢,不妨事的。」一面說,一面走了。說的寶玉也笑了。
於是轉彎向北,奔梨香院來。
可巧銀庫房的總領名喚「吳新登」與倉房的頭目名「戴良」,還有幾個管事的頭目,共七個人,從帳房裏出來,一見寶玉走來,都一齊垂手站立。獨有一個買辦,名喚「錢華」,因他多日未見寶玉,忙起來打千兒,請寶玉的安,寶玉忙含笑拉他起來。
眾人都笑說:「前兒在一處看見二爺寫的斗方兒,字法越發好了,多早晚賞我們幾張貼貼。」
寶玉笑道:「在那處看見了?」
眾人道:「好幾處都有,都稱讚的了不得,還和我們尋呢。」
寶玉笑道:「不值什麼,你們說給我的小幺兒們就是了。」
一面說,一面前走,眾人待他過去,方都各自散了。
閒言少述,且述寶玉來至梨香院中,先入薛姨媽屋中來,見薛姨媽打點鍼黹與丫鬟們呢,寶玉忙請了安。
薛姨媽忙一把拉住了他,抱入懷中,笑說:「這麼冷天,我的兒,難為你想著來!快上炕來坐著罷!」命人:「倒滾滾的茶來。」
寶玉因問:「哥哥不在家?」
薛姨媽歎道:「他是沒籠頭的馬,天天逛不了,那裏肯在家一日?」
寶玉道:「姐姐可大安了?」
薛姨媽道:「可是呢。你前兒又想著打發人來瞧他。他在裏間不是,你去瞧他。那裏比這裏暖和,你那裏坐著,我收拾收拾,就進來和你說話兒。」
寶玉聽了,忙下炕來,至裏間門前,只見弔著半舊的紅紬軟簾。寶玉掀簾一步進去,先就看見寶釵坐在炕上做鍼綫,頭上挽著黑漆油光的鬢兒,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綾棉裙——一色半新不舊,看去不覺奢華;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語,人謂裝愚;安分隨時,自云守拙。
寶玉一面看,一面問:「姐姐可大愈了?」
寶釵擡頭,只見寶玉進來,連忙起身,含笑答道:「已經大好了,多謝記掛著。」
說著,讓他在炕沿上坐了,卽令鶯兒倒茶來。一面又問老太太、姨娘安,又問別的姊妹們好,一面看寶玉——頭上戴著累絲嵌寶紫金冠,額上勒著二龍捧珠金抹額,身上穿著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繫著五色蝴蝶鸞縧,項上掛著長命鎖、記名符,另外有那一塊落草時銜下來的寶玉。
寶釵因笑說道:「成日家說你的這玉,究竟未曾細細的賞鑒,我今兒倒要瞧瞧。」說著,便挪近前來。
寶玉亦湊了上去,從項上摘了下來,遞在寶釵手內。
寶釵托在掌上,只見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五色酥,花紋纏護著。
看官們須知道,這就是大荒山中靑埂峯下的那塊頑石幻相。後人曾有詩嘲云:

女媧煉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
失去幽靈眞境界,幻來新就臭皮囊。
好知運敗金無彩,堪歎時乖玉不光。
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

那頑石亦曾記下他這幻相並癩僧所鐫的篆文,正面乃「通靈寶玉,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反面乃「一除邪祟,二療冤疢,三知禍福」等字。
寶釵看畢,又從先翻過正面來細看,口裏念道:「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念了兩遍,乃回頭向鶯兒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這裏發獃做甚麼?」
鶯兒嘻嘻的笑道:「我聽這兩句話,倒像和姑娘項圈上的兩句話是一對兒。」
寶玉聽了,忙笑道:「原來姐姐那項圈上也有八個字?我也賞鑒賞鑒。」
寶釵道:「你別聽他的話,沒有什麼字。」
寶玉央道:「好姐姐,你怎麼瞧我的呢?」
寶釵被他纏不過,因說道:「也是個人給了兩句吉利話兒,鏨上了,所以天天帶著;不然,沈甸甸的,有什麼趣兒?」
一面說,一面解了排扣,從裏面大紅襖上將那珠寶晶瑩、黃金燦爛的瓔珞摘將出來。
寶玉忙托著鎖看時,果然一面有四個字,兩面八個字,共成兩句吉讖——正面「不離不棄」四字,反面「芳齡永繼」四字。
寶玉看了,也念了兩遍,又念自己的兩遍,因笑問:「姐姐這八個字倒與我的是一對兒。」
鶯兒笑道:「是個癩頭和尚送的,他說必須鏨在金器上。」
寶釵不待他說完,便嗔他不去倒茶,一面又問寶玉從那裏來。
寶玉此時與寶釵相近,只聞一陣陣香氣,不知是何氣味,遂問:「姐姐熏的是何香?我竟從未聞過這氣味兒。」
寶釵笑道:「我最怕熏香,好好的衣服,熏的煙火氣的。」
寶玉道:「既如此,是什麼香?」
寶釵想了一想,說:「是了,是我早起喫了冷香丸的香氣。」
寶玉笑道:「什麼『冷香丸』,這樣好聞?姐姐給我一丸嘗嘗!」
寶釵笑道:「又混鬧了,一個丸藥也要混喫的?」
一語未了,忽聽外面人說:「林姑娘來了。」
話猶未了,林黛玉已搖搖擺擺的來了,一見寶玉,便笑道:「阿呀,我來得不巧了!」
寶玉等忙起身讓坐。
寶釵因笑道:「這話怎麼說?」
黛玉道:「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
寶釵道:「我不解這意。」
黛玉笑道:「要來時一齊來,要不來一個也不來;今兒他來,明兒我來,如此間錯開了來,豈不天天有人來了?也不至太冷落,也不至太熱鬧。姐姐如何不解這意思?」
寶玉因見他外面罩著大紅羽緞對襟褂子,因問:「下雪了麼?」
地下婆子們說:「下了這半日了。」
寶玉道:「取了我的斗篷來。」
黛玉便笑道:「是不是?我來了,你就該去了。」
寶玉道:「我何曾說要去?不過拿來預備著。」
寶玉的奶母李嬤嬤因說道:「天又下雪,也要看早晚的,就在這裏和姐姐妹妹一處頑頑罷,姨媽那裏擺茶菓呢。我叫丫頭去取了斗篷來,說給小幺兒們散了罷?」
寶玉應了,李嬤嬤出去,命小廝們都散了。
這裏薛姨媽已擺了幾樣細巧茶菓,留他們喫茶。
寶玉因誇前日在那邊府裏珍大嫂子的好鵝掌鴨信,薛姨媽連忙把自己糟的取來與他嘗。
寶玉笑道:「這個須要酒方好。」
薛姨媽便命人:「灌了上等的酒來。」
李嬤嬤便上來道:「姨太太,酒倒罷了。」
寶玉笑央道:「媽媽,我只喫一杯。」
李嬤道:「不中用,當著老太太、太太,那怕你喫一罈呢!想那日我眼錯不見一會,不知是那個沒調教的,只圖討你的好,給了你一口酒喫,葬送得我挨了兩日的罵!姨太太不知,他性子又可惡,喫了酒更弄性。有一日老太太高興,又儘著他喫,什麼日子又不許他喫。何苦我白賠在裏面?」
薛姨媽笑道:「老貨,你只管放心喫你的去,我也不許他喫多了。便是老太太問,有我呢!」一面命小丫頭來:「讓李嬤嬤也去喫杯,擋擋寒氣。」
那李嬤嬤聽如此說,只得且和眾人喫酒去。
這裏寶玉又說:「不必燙暖了,我只愛喫冷的。」
薛姨媽道:「這可使不得,喫了冷酒,寫字手打顫兒。」
寶釵笑道:「寶兄弟,虧你每日家雜學旁收的,難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熱,若熱喫下去,發散的就快;若冷喫下去,就凝結在內,五臟去暖他,豈不受害?從此還不改了,快不要喫那冷的了。」
寶玉聽這話有情理,便放下冷的,令人燙來方飲。
黛玉磕著瓜子兒,只管抿著嘴笑。可巧黛玉的丫鬟雪雁走來,與黛玉送小手爐,黛玉因含笑問他說:「誰叫你送來的?難為他費心。那裏就冷死了我?」
雪雁道:「紫鵑姐姐怕姑娘冷,叫我送來的。」
黛玉一面接了,抱在懷中,笑道:「也虧你倒聽他的話。我平日和你說的,全當耳旁風;怎麼他說了你就依,比聖旨還快些?」
寶玉聽這話,知是黛玉借此奚落他,也無回覆之詞,只嘻嘻的笑一陣罷了。
寶釵素知黛玉是如此慣了的,也不去睬他。
薛姨媽因道:「你素日身子單弱,禁不得冷的,他們記掛著你倒不好?」
黛玉笑道:「姨媽不知道——幸虧是姨媽這裏,倘或在別人家,豈不要惱的?難道看得人家連個手爐也沒有,爬爬兒的從家裏送個手爐來?不說丫頭們太小心,還只當我素日是這等輕狂慣了呢。」
薛姨媽道:「你是個多心的,有這樣想,我就沒有這些心。」
說話時,寶玉已是三杯過去了,李嬤嬤又上來攔阻。
寶玉正在個心甜意洽之時,又兼姊妹們說說笑笑的,那裏肯不喫?只得屈意央告:「好媽媽,我再喫兩杯就不喫了。」
李嬤嬤道:「你可子細!今兒老爺在家,隄防著問你的書!」
寶玉聽了此話,便心中大不悅,慢慢的放了酒,垂了頭。
黛玉忙說:「掃了大家的興!舅舅若叫你,只說姨媽留著呢。這個媽媽,他喫了酒,又拿我們來醒脾了!」
一面悄推寶玉,使他賭賭氣;一面悄悄的咕噥說:「別理那老貨,喒們只管樂喒們的!」
那李嬤也素知黛玉的,因說道:「林姐兒,你不要助著他了,你倒勸他,只怕他還聽些。」
林黛玉冷笑道:「我為什麼助他?我也不犯著勸他。你這嬤嬤太小心了!往常老太太又給他酒喫,如今在姨媽這裏多喫了一口,料也不妨事。必定姨媽這裏是外人,不當在這裏的,也未可知。」
李嬤嬤聽了,又是急,又是笑,說道:「眞眞這林姐兒,說出一句話來,比刀子還利害,我這話算什麼?」
寶釵也忍不住,笑著把黛玉腮上一擰,說道:「眞眞這個顰丫頭的一張嘴,叫人恨又不是,喜歡又不是。」
薛姨媽一面又說:「別怕,別怕。我的兒,來了這裏,沒好的你喫,別把這點子東西嚇得存在心裏,倒叫我不安。只管放心喫,有我呢!越發喫了晚飯去,便醉了,就跟著我睡罷。」
因命:「再燙些酒來,我來陪你喫兩杯,可就喫飯罷。」
寶玉聽了,方又鼓起興來。
李嬤嬤因分付小丫頭:「你們在這裏小心著,我家去換了衣服就來。」悄悄的回:「姨太太,別由他的性兒多喫了。」說著,便家去了。
這裏雖還有兩三個婆子,都是不關痛癢的,見李嬤嬤走了,也都悄悄自尋方便去了。只剩兩個小丫頭,樂得討寶玉的歡喜。幸而薛姨媽千哄萬哄,只容他喫了幾杯,就忙收過了。
做了酸筍雞皮湯,寶玉痛喝了幾碗,又喫了半碗多碧粳粥。一時,薛、林二人也喫完了飯。又釅釅的喫了幾碗茶,薛姨媽方放了心。
雪雁等三四人也喫了飯,進來伺候。
黛玉因問寶玉道:「你走不走?」
寶玉乜斜倦眼道:「你要走,我和你一同走。」
黛玉聽說,遂起身,道:「喒們來了這一日,也該回去了。」說著,二人便告辭。
小丫頭忙捧過斗笠來,寶玉便把頭略低一低,叫他戴上。
那丫頭便將這大紅猩氈斗笠一兜,纔往寶玉頭上一合,寶玉便說:「罷了,罷了,好蠢東西,你也輕些兒!難道沒見別人戴過?讓我自己戴罷!」
黛玉站在炕沿上,道:「過來,我與你戴罷。」寶玉忙近前來。
黛玉用手輕輕籠住束髮冠兒,將笠沿掖在抹額之上,將那一顆核桃大的絳絨簪纓扶起,顫巍巍露於笠外。
整理已畢,端詳了一回,說道:「好了,披上斗篷罷。」
寶玉聽了,方接了斗篷披上。
薛姨媽忙道:「跟你們的嬤嬤都還沒來呢,且略等等。」
寶玉道:「我們倒去等他們!有丫頭們跟著也彀了。」
薛姨媽不放心,分付兩個婦女跟著,送了他兄妹們去。
他二人道了擾,一徑回至賈母房中。賈母尚未用晚飯,知是薛姨媽處來,更加歡喜。
因見寶玉喫了酒,命送他自回房中歇著,不許再出來了。因命人好生看待著,忽想起跟寶玉的人來,遂問眾人:「李奶嬤怎麼不見?」
眾人不敢直說他家去了,只說:「纔進來的,想有事又出去了。」
寶玉踉蹌回顧道:「他比老太太還受用呢,問他做什麼!沒有他,只怕我還多活兩日!」
一面說,一面來至自己臥室,只見筆墨在案。
晴雯先接出來,笑道:「好,好,叫我研了墨,早起高興,只寫了三個字,丟下筆就走了,哄我等了這一天。快來給我寫完了這些墨纔罷!」
寶玉方纔想起早起的事來,因笑道:「我寫的那三個字在那裏呢?」
晴雯笑道:「這個人可醉了!你頭裏過那府裏去,囑付我貼在門斗兒上的。我生怕別人貼壞了,親自爬高上梯,貼了半日,這會兒還凍得手僵呢!」
寶玉笑道:「我忘了。你手冷,我替你握著。」便伸手攜著晴雯的手,同看門斗上新寫的三個字。
一時,黛玉來了,寶玉笑道:「好妹妹,你別撒謊,你看這三個字那一個好?」
黛玉仰頭看見是「絳芸軒」三字,笑道:「個個都好!怎麼寫得這樣好法?明兒也替我寫個扁。」
寶玉笑道:「又哄我呢。」
說著,又問:「襲人姐姐呢?」
晴雯向裏間炕上努嘴。
寶玉看時,只見襲人和衣睡著,寶玉笑道:「好,太睡早了些。」
又問晴雯道:「今兒我那邊喫早飯,有一碟兒豆腐皮的包子,我想著你愛喫,和珍大嫂子說了,只說我留著晚上喫,叫人送過來的,你可曾見麼?」
晴雯道:「快別提了。一送來,我便知道是我的,偏纔喫了飯,就擱在那裏。後來李奶奶來了看見,說:『寶玉未必喫了,拿去給我孫子喫罷。』就叫人送了家去了。」
正說著,茜雪捧上茶來,寶玉還讓:「林妹妹喫茶。」
眾人笑道:「林姑娘早走了,還讓呢。」
寶玉喫了半盞茶,忽又想起早晨的茶來,因問茜雪道:「早起斟了一碗楓露茶,我說過,那茶是三四次後出色的,這會子怎麼又斟上這個茶來?」
茜雪道:「我原是留著的,那會子李奶奶來了喫了去。」
寶玉聽了,將手中杯子順手往地下一擲,「豁琅」一聲打個粉碎,潑了茜雪一裙子。又跳起來問著茜雪道:「他是你那一門子的『奶奶』,你們這樣孝敬他!不過是我小時候喫過他幾日奶罷了,如今慣的比祖宗還大!攆了出去!大家乾淨!」
說著,立刻便要去回賈母攆他乳母。
原來襲人實未睡著,不過是故意妝睡,引寶玉來慪他頑耍。先聞得說字問包子等,也還可以不必起來;後來摔了茶鍾,動了氣,遂連忙起來解釋勸阻。
早有賈母遣人來問:「是怎麼了?」
襲人忙道:「我纔倒茶來,被雪滑倒了,失手砸了鍾子。」
一面又勸寶玉道:「你立意要攆他,也好,我們都願意出去,不如趁勢連我們一齊攆了,我們也好,你也不愁沒有好的來伏侍你。」
寶玉聽了,方無言語,被襲人等挾至炕上,脫了衣裳。不知寶玉口內還說些什麼,只覺口齒纏綿,眉眼愈加餳澀,忙伏侍他睡下。
襲人摘下那「通靈寶玉」來,用手帕包好,塞在褥子下,次日帶時便冰不著脖子。
那寶玉到枕就睡著了。彼時李嬤嬤等已進來了,聽見醉了,也就不敢上前,只悄悄的打聽睡了,方放心散去。
次日醒來,就有人回:「那邊小蓉大爺帶了秦鍾來拜。」
寶玉忙接出去,領了拜見賈母。
賈母見秦鍾形容標致,舉止溫柔,堪陪寶玉讀書,心中十分歡喜,便留茶留飯,又命人帶去見王夫人等。
眾人因愛秦氏,見了秦鍾是這樣人品,也都歡喜,臨去時都有表禮。
賈母又與了一個荷包並一個金魁星,取「文星和合」之意。
又囑付他道:「你家住的遠,或一時寒熱不便,只管住在我這裏。只和你寶叔在一處,別跟著那不長進的東西們學。」
秦鍾一一的答應,回家稟知他父親。
他父親秦邦業現任營繕郎,年近七旬,夫人早亡。因當年無兒女,便向養生堂抱了一個兒子並一個女兒。誰知兒子又死了,只剩女兒,小名喚「可卿」;長大時,生得形容嬝娜,性格風流;因素與賈家有些瓜葛,故結了親。
秦邦業五旬之上方得了秦鍾,因去歲業師回南,在家溫習舊課,正要與賈親家商議,附在他家塾中去;可巧遇見寶玉這個機會,又知賈家塾中司塾的乃賈代儒——現今之老儒——秦鍾此去,可望學業進益,從此成名,因十分喜悅。
只是宦囊羞澀,那邊都是一雙富貴眼睛,少了拿不出來;兒子的終身大事,說不得東拼西湊,恭恭敬敬封了二十四兩贄見禮,帶了秦鍾到代儒家來拜見,然後聽寶玉揀的好日子,一同入塾。
至塾中之事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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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荒唐的百年“红学”看透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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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荒唐的百年“红学”看透中国

4月21日,农历三月初三。最近几年来,每到三月初三,我都会想起《石头记》(俗称《红楼梦》)中的重要人物、生于三月初三的探春,由此进一步想到百年“红学”的荒唐,乃至中国历史、现状和未来的无边黑暗,孤独的悲伤和愤怒难以遏制。

对我来说,研究《石头记》远远不止是读懂一部古典名著这么简单,实际上百年“红学”集中暴露了中国人的严重弱点,因此既能够由此深刻认知中国的历史和现状,也能够由此警惕中国未来可能的灾难,这才是研究《石头记》的最大意义所在。

我所说的中国人的“严重弱点”究竟何指呢?抽象的概括没有意义,简要地列举事实才好说明问题。

我经常在网上遭遇轻蔑的质问:“一部小说有什么好研究的?”发出这种轻蔑质问的人,通常看不到我的研究已经揭示的一系列基本事实,更不能懂得这些基本事实所具有的价值和意义。

在现存120回小说情节之下,隐藏了一条自1706年到1724年的真实年代序列,整部小说就是按照这样一条真实年代序列展开逐年叙事。在我之前的中国人,看到了这个事实吗?

小说第86回用错误的八字命理暗示了元春真实的生辰是“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时”(1692年2月18日,正月初二),这个生日恰恰就是元春原型人物、曹寅长女、平郡王讷尔素嫡福晋曹佳氏的生辰。在我之前的中国人,看到了这个事实吗?

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研究员、著名红学家胡文彬看过我的论述后,亲自去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查阅清宫档案“小玉牒”之一的《娶妻册》,发现我的论证完全正确。但是十年来,胡文彬一直拒绝公开说明这个事实,他完全知道——公开这个事实,就意味着百年“红学”灰飞烟灭。

由于小说隐藏了一个真实年代序列,因此也隐藏了探春的真实生日,即1707年农历三月初三,这一天正好是公历4月5日清明节——小说第5回的判词“清明涕送江边望”,“清明”是指代探春,而不是暗示探春于清明节远嫁他乡。在我之前的中国人,看到了这个事实吗?

探春真实生日的重要性,在于暗示了其原型人物、曹寅次女的真实生日,即1696年4月4日清明节、阴历三月初三。曹寅次女嫁给了时任康熙侍卫的某王子,其生日一定在《娶妻册》中有明文记载。胡文彬也很可能查验过这个生日,发现我的论证完全正确。我的论证是否正确,难道不能验证吗?

由于小说隐藏了一个真实年代序列,因此更隐藏了贾宝玉的真实生日,这个生日就是贾宝玉原型人物、小说作者本人的真实生日,即1706年6月8日(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年四月二十八日)。这个作者不是小说虚构人物曹雪芹,而是曾经担任江宁织的曹頫。在我之前的中国人,看到了这个事实吗?

不但信史文献可以证明曹頫生于1706年(丙戌年),小说本身也暗示了这一事实。小说第86回明写元春生于甲申年,第2回又明写贾宝玉出生于元春诞辰的“次年”,因此贾宝玉生于“乙酉年”;小说又明写甄宝玉比贾宝玉“略小一岁”,故甄宝玉生于“丙戌年”。在我之前的中国人,看到了这个事实吗?

由于隐藏的自1706年到1724年的真实年代序列贯穿整部小说,因此现存120回《石头记》完全出自曹頫之手。在我之前的中国人,看到了这个事实吗?

鉴于上述事实,那些胆敢对我发出轻蔑质问的妄人们,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太过无知、狂妄和愚蠢?

太过自以为是,太过无知、狂妄和愚蠢的,不只是那些胆敢对我发出轻蔑质问的妄人们,那些顽固坚持后40回续写说的妄人更不知凡几,简直愚蠢狂妄到了邪灵附体的地步。

无知、狂妄和愚蠢蒙蔽了多少中国人的心眼!多少中国人居然看不到,我所揭示的这些事实,已经使得数十年吃“皇粮”的红楼梦研究所完全、彻底地丧失了存在的合理性和合法性。

但是,以红楼梦研究所及所谓“民间组织”中国红楼梦学会为核心阵地的“红学界”,不只是无知、无能、狂妄、愚蠢、厚颜无耻这么简单,整个“红学界”根本就是以冯其庸、周汝昌等人为代表的庞大诈骗集团。

“红学界”的高层人物,早在五十年代初就已经知道所谓“脂砚斋评本”全部出自陶洙亲笔伪造,也早就知道所谓“曹雪芹生平史料”全部出自陶洙伪造,他们甚至早就知道胡适捧出来的“程甲本”、“程乙本”等刊刻本也是陶洙伪造的假古籍,早就知道所谓“程伟元”和“高鹗”合作刊刻“红楼梦”、“高鹗续作后40回”根本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为什么这么讲?因为看过“脂砚斋评本”原本和陶洙笔迹的“红学界”高层人物完全不可能认识不到“脂砚斋评本”的笔迹跟陶洙的笔迹一模一样完全一致。当我愤怒地质问胡文彬,胡文彬在电话那头吓得哆嗦。

“脂砚斋评本”一垮,所谓的“曹雪芹生平史料”没有一项能站得住,因为“曹雪芹生平史料”的“合法性”全部都由“脂砚斋评本”来支撑。事实上,由于《石头记》的作者是曹頫,所谓的“曹雪芹生平史料”也会因此全盘垮塌,“曹雪芹”是作者曹頫在小说中虚构的小说人物,历史上根本不存在!

自五十年代以来,以周汝昌、周绍良、吴恩裕、冯其庸、蔡义江、林冠夫、胡文彬、杜春耕、吕启祥等著名“红学家”为代表的“红学界”,吃中国人民的饭,骗中国人民的钱,搧中国人民的脸,罪恶滔天,死有余辜。

可是,“红学”的欺骗不始于五十年代以来的“红学界”,而是始于一个让人根本意料不到的著名人物、被捧上神坛的胡适。

彻底撕碎胡适的画皮,在于揭穿陶洙伪造“程甲本”和“程乙本”的骗局。揭穿陶洙伪造“程甲本”和“程乙本”的骗局,在于对比1900年出版的《增评补图石头记》。这个铅字排印的《石头记》版本,在卷首新绘了“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小说正文并没有任何绘图。可是“程甲本”和“程乙本”,乃至多部“脂砚斋评本”,居然将《增评补图石头记》新绘的“通灵宝玉图”和“辟邪金锁图”稍加改动,塞进了小说第8回正文!

对比《增评补图石头记》的小说正文,“程甲本”、“程乙本”和各种“脂本”存在大量异文,仔细研究,大量异文行文拙劣,讹脱衍倒等错误比比皆是,篡改《石头记》的事实昭然若揭。

胡适曾不打自招地承认“脂本”之一的“庚辰本”来自陶洙之兄陶湘、陶洙密友董康,但他从来不曾说明他首先捧出来的“程甲本”和“程乙本”来自何方。当我清晰论证了“程甲本”和“程乙本”必定出自陶洙伪造,胡适的画皮就被彻底撕碎了。“程甲本”和“程乙本”如果不是陶洙亲自奉上,那就一定来自胡适的老友董康。

陶洙、陶湘和董康这个诈骗团伙为什么要给胡适送上“程甲本”和“程乙本”呢?我推测,极可能是这个常年炮制各种假古籍的诈骗团伙企图通过胡适的宣传来卖书,而胡适又正好借助这些假古籍来贩卖他的“红学”歪论,以奠定他在学术界的地位。如今很多盲目吹捧胡适的妄人们,其实并不知道胡适在学术上的名声几乎全部来自于他的“红学”歪论。

更加讽刺的是,胡适在二十年代初暴得大名的《红楼梦考证》,言之凿凿的作者曹雪芹说、后40回高鹗续作说,并不是胡适本人的重大研究发现,而全部是陶洙预设的谎言,胡适不过是当了一个传声筒而已!

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胡适又大肆鼓吹“脂本”之一的“甲戌本”和“庚辰本”。关于“甲戌本”的来历,胡适始而讳莫如深,继之撒谎胡说,什么不记得卖书人的信息了。可是,署名“胡星垣”的卖书人的信函,一直在胡适的北京寓所放着呢,我一看这封信函的照片,立即就认出全文都是陶洙的亲笔笔迹。

这个高举“自由主义”大旗的胡适之,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伪君子谎言家,是对《石头记》和中国现代学术文化造成深重伤害的人渣败类。

俞平伯临终前极可能认识到了胡适伙同陶洙、陶湘、董康鼓吹“脂本”谎言的罪恶,因此才明白了“高鹗续作说”完全是胡适宣扬的谬论,可怜的老人吓坏了,写下了“胡适俞平伯腰斩红楼梦有罪”及“千秋功罪难于辞达”的字条。可悲的是,俞平伯至死都没有明白过来,“程甲本”“程乙本”也是胡适鼓吹的假古籍!

看看,这就是中国!

每当我想起“一部小说有什么好研究的”这轻蔑的质问,我的愤怒难以遏制。对比我的研究成果,中国知识界,特别是最近60年来的“红学界”,已经到了何等不堪的地步。

我的上述研究结论,那一条那一项得不到验证?去年我在微博上公开发出悬赏,任何人如能有理有据地推翻我的论证,本人即奖励对方人民币10000元整;但挑战者若不能推翻我的论证,就必须认赌服输,给予本人方人民币10000元整。

悬赏发出了大半年,经俞心樵和陆群(@御史在途)等朋友转发,浏览过悬赏的网民数十万计,没有任何人胆敢挑战。

悬赏现在和将来继续有效,这个悬赏额度可以是10万元人民币,也可以是百万元人民币,也可以是千万元人民币。中国人,你们还在等什么?

这个悬赏,也是一项精彩的行为艺术,它将我所认为的中国人的“严重弱点”暴露得很充分。

现存120回《石头记》的作者是曹頫,中国人还在嚷嚷着纪念“曹雪芹”!

自胡适以来的中国“红学界”在疯狂诈骗,中国人居然无动于衷!

我特别不能理解的是,中国新闻界对此重大文化事件居然常年视若无睹,我想不出中国新闻界有任何正当理由来为这完全丧失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的行为做辩护,这是中国新闻界的严重耻辱。

在网上,常常可以看到中国人那群情激昂的正义感,那对文化学术大师热烈得肉麻的吹捧。但是,经历了十年《石头记》研究的磨难,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中国人的正义感和对文化学术的热情,大多数是一种选择性的公开表演,骨子里是精打细算的市侩利益计较,其实毫无是非心和正义感——因为中国人的热烈表演,在“红学”诈骗的事实面前,戛然而止,完全失效。

我常常感到刺骨的痛心,胡适这样的人渣败类居然还被中国人捧在神坛上,而我这以一人之力做出超越百年学界伟大成就的优秀学者,居然常年遭受轻蔑、污辱、谩骂、迫害。我不止是为我个人遭遇感到刺骨的痛心,我更为这个族群在这个时代的深重耻辱深感痛心,而这个耻辱要经过多少时代才会得到完全的洗刷。

这个耻辱的由来,就是我所要指陈的中国人的“严重弱点”——严重缺乏正确常识、有效方法论与合理的道义承担。这个“严重弱点”的普遍存在,让这个国家和族群的文学、文化、学术、道德、文明,统统成了可耻的笑话,也预示着这个国家和族群不会有光明的未来。

检验中国人民昂扬奋起的最简单有效的标志,就是按照我的研究成果,修改一切教材、词典、百科全书中关于《石头记》的一切论述,赶尽杀绝“红学界”。


(好了)



——用人人可验的简易证据轻松证伪自胡适以来红学诈骗集团的欺天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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